沈容濬的目光闪了一闪,不经意地瞥了眼马车严实的门帘,他似笑非笑道:“殿下同你说的?”

沈容容目光狡黠:“答对了。”

沈容濬一阵大笑,同样目光狡黠地看着她,忽然压低声音同她私语:“那你想不想知道殿下的秘密?”

沈容容心中一动,只是表面上却面不改色道:“不想。”说完,得意地微昂起下巴。

沈容濬眼底闪着赞赏的光芒,毫不吝啬地赞美:“我的妹子,不论何时,总是最与众不同。”

沈容容撇撇嘴:“谢谢夸奖啊。”

沈容濬笑得好不开怀,半晌方收了笑,深深地看着沈容容,见她仍是一副坦荡的表情,沈容濬忽然轻轻叹口气,摸摸她的头:“你受苦了。”

沈容容淡淡一笑:“有时候吃点苦头却未必就不是福气。”

沈容濬赞同地点点头,目光忽然变得十分郑重,对她道:“容容,你要时刻记得自己的本分,好自为之。”

沈容容若有所思看着沈容濬,半晌,方慢慢道:“大哥放心,容容自有分寸。”

沈容濬深深地看她,似在揣测她话中的意思,好一会儿方道:“有空回家看看,爹看着严肃,其实心里很疼你。”

沈容容点点头,见他冲自己摆摆手,便回身上了马车。

沈容濬看着二人的马车渐渐远去,目光变得深沉,半晌方转身,恰逢贤王的马从他面前经过,他半躬身行礼。

贤王高坐马背,漫不经心看他一眼,随意道:“沈卿近日可好?”

沈容濬恭敬道:“谢殿下关心,一切都好。”

凤静乾点点头,目不斜视自他面前经过。

马车里,沈容容撇撇嘴:“连自家人都要勾心斗角,难怪那个沈容容成了变态。”

凤静熙靠在榻上闭目养神,闻言睁开眼睛看她一眼:“你表现得很好。”他在车里将她与沈家父子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沈家父子想试探容容,却被容容三言两语避开了。

沈容容冲他笑嘻嘻地抱拳道:“谢夫君夸奖。”

凤静熙挑挑眉,问道:“你可看得出他们同皇子之间的关系?”

考她呢。

沈容容看他一眼,坦然道:“完看不出来。”

凤静熙微怔。

沈容容仿佛知道他的疑惑,耸耸肩:“既然我看不懂他们,那就也让他们看不懂我好啦。”

凤静熙微微一笑:“占不到便宜,便不肯吃亏么?”

“答对啦。”沈容容说完,对他扮个鬼脸:“其实是我不知道怎么办,只好发挥当大夫的本能。”

凤静熙挑眉。

沈容容理所当然道:“故弄玄虚呗。”

凤静熙慢吞吞道:“你看起来并不像个故弄玄虚的大夫。”

沈容容笑道:“在我们那个时代,病人都很精明,遇到不讲理的,你尽心尽力医治,还有可能吃官司,赔钱赔到卖肾都换不清。所以,对讲道理的病人自然要实在些,对会造成麻烦的病人,只好绕得他晕头转向,说话办事一定得给自己留下三分余地而不留下半分破绽。”

凤静熙挑挑眉:“若凭良心治病救人,怎么可能会吃上官司。”

沈容容见他虽面带倦色,却精神尚好,又聊天兴致颇浓,便顺着他的心意陪他聊下去,同他讲起以前在医院遇到的“医闹”等事,她本只是说了替他解闷儿,谁知却被他越问越深,她不知不觉从医疗纠纷讲到医疗改革,讲到现代化精细管理,甚至后来还扯到依法治国、市场经济。

两人东拉西扯,不多会儿,凤静熙便体力不支昏昏睡去。沈容容就靠着他的榻边看书,偶尔抬头便看到他安静的睡容,只觉得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心中充满了力量。

凤静毓是个喜欢让人吃惊的人,尤其喜欢让凤静熙惊喜,所以,傍晚入城后,他连自己的府邸都不曾回去,便马不停蹄直奔静王府。

将通禀的人远远甩在身后,凤静毓兴冲冲一路闯进三苦阁。

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降服了医术与桀骜不驯同样天下第一的神医慕容黄芪,他笃定这一次一定可以给三哥一个大大的惊喜,却不想自己反而先受到了惊吓。

凤静毓呆呆看着跪坐在床前的踏步上替凤静熙洗脚的沈容容,那个对三哥深恶痛绝,甚至连看一眼三哥都仿佛玷污了眼睛的沈容容,他看着她擦干净凤静熙的双脚,扶着他在床头的大迎枕上靠好,净了手,递上一盏药香浓郁的茶,等凤静熙喝了小半杯,她指着他说道:

“那呆子杵在那儿好半天啦。”

凤静熙将茶盏交给沈容容,对凤静毓淡淡道:“你看够了没有?”

凤静毓仿佛终于能回过神来,愕然地指着他们,结结巴巴道:“三三三三……”

“三哥。”沈容容好心地提醒他。

“三哥,她怎么会在这里?!”凤静毓简直大惊失色。

凤静熙反问道:“她是我的妻子,不在这里在哪里?”

凤静毓呆呆半晌,一回过神来立刻变得十分严肃,他很仔细地上上下下审视了凤静熙好一会儿,他的三哥目光清明、神色冷静,一点都没有神智被控制的模样。

凤静毓开门见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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