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陈林与常德一路无言走到僻静处停下。

常德低声道:“陈公公,您看这……”

陈林道:“从长平那里可探得什么?”

常德微躬身,道:“长平只说,王妃曾于别苑失足落水失去了记忆,之后就性情大变,照顾殿下十分尽心,饮食起居、用药进补一律亲自服侍。”

陈林不语,昨日王爷回府,他与陆翁堂便觉有异,只因一向拒殿下千里之外的王妃竟亲自守在殿下身边,今日一早,陆翁堂与他传了消息,说是问过随行侍卫,在别苑,沈容容借口凤静熙需要静养,侍卫一律不得入内院,只沈容容身边几个陪嫁亲随跟了进去,期间,内院消息部隔绝,侍卫曾试图打探却一无所获,只知道大约四个月前,内院曾请过大夫给王爷问诊。

他沉吟片刻,嘱咐常德:“你且专心伺候殿下,凡事机警点,明白么?”

常德心领神会,又行个礼,转身匆匆离去。

打发了常德,陈林站在原地望着凤静熙居住的三苦阁又沉吟了片刻,方转身离开。

陈林亲自去了外院找陆翁堂。

陆翁堂三十开外,中等身材、面白无须、长得并不出众,但一双眼睛精光内敛,此时正在外院理事,见陈林来了,即刻撂下一众管事,携了陈林到内堂。二人落座,陆翁堂开门见山问道:“可查出不妥之处?”

陈林摇摇头,慢慢道:“殿下不许你我私查王妃。”

陆翁堂闻言一愣,见陈林不像说笑,忍不住眉头一皱。

低头思虑半晌方抬起头道:“我听随行侍卫说,此番归程遇袭,殿下的腰伤,是因为替王妃挡了一箭。”

陈林听了,虽皱了皱眉,却一副不以为怪的样子。

陆翁堂挑挑眉。

陈林道:“从昨夜到现在,王妃一直在殿下身边伺候,今早,殿下呕了王妃一身,王妃连眉都没皱一下。”

这怎么可能?!陆翁堂愕然,脱口道:“她不是一向对殿下避而远之?”

陈林看他一眼,慢慢续道:“殿下让你这些日子有拿不定主意的,就去回禀王妃。”

陆翁堂一听,真是有些坐不住了。他皱眉看着陈林:“老陈,兹事体大,你莫要诓我。”

陈林苦笑道:“这是王爷亲j□j代的。”

纵是陆翁堂一贯沉稳自持,此时也不免有些摸不清方向,抬眼看看陈林,也是一副沉思难解的神情,一时间,二人皆是如坠五里雾里,只觉疑团重重。

沉吟半晌,陆翁堂只得道:“对王妃,且再观望观望吧。”虽然凤静熙下了命令,不许他们私查沈容容,但他对王妃沈容容忽然一改旧态的事始终不放心,总觉得也许这其中有什么阴谋。何况其中还可能牵扯太子……抬眼果然看到陈林眼中也同样思虑重重。

陈林无奈道:“也只能姑且如此。找机会,我会在试探一番。”他看了陆翁堂一眼,问道:“外面可有什么动静?”

陆翁堂摇头道:“东宫与贤王那里暂且还没有动静,安平侯府昨夜曾派人去过一趟安王府。”

陈林道:“廉王那里可有消息?”

陆翁堂面色沉重,沉声道:“五殿下前日有飞鸽传书,说南疆一行,确证当年在殿j□j内种下蛊毒的养蛊人已被杀死,蛊毒无解。但他已请了神医慕容黄芪,大约半月后既可抵京。”他顿了一下,低语:“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慕容神医身上……”

陈林闻言,神色凄然:“殿下已经受了这么多年苦,难道就真的……”

二人不禁相对黯然无语。

这时,就听门外有人通禀,说内院常德来找陈林。二人忙让常德进来,听了常德的来意,又皆是一愕。不为别的,只因常德来说,沈容容吩咐让把她的日常物品都搬到凤静熙的三苦阁,她不住自己的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