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外间如何,何守诚走后的那日起,静王府的日子真正平静下来。沈容容陪着凤静熙踏踏实实只做一件事――养病。
手术之后,还有很多事。
首先,开刀的伤口需要时间愈合,凤静熙发了几天低烧,幸运的是,有惊无险,三天后,他退了烧,并且开始进食一点流食。因为蛊虫创伤了他的胃,取虫又破开了他的胃,如今,那个器官已经十分脆弱,沈容容与慕容黄芪因此早早提前认真地研究了许久,他们罗列了所有凤静熙可以吃、不可以吃的食物,秉着少食多餐的原则,不止一日五餐的每一餐都要沈容容和慕容黄芪一起研究确定下菜单才能入厨房料理,从流食过渡到固体食物,每一餐的搭配、每一碗汤的分量与配料、每一碟菜的用料与做法,巨细无遗;连他喝到嘴里的每一口茶,都是二人亲自定了方子,还要随着他身体恢复的进展及时调整。
从手术后第二天起,凤静熙开始陆续吐出黑色的淤血。这个过程有点超出沈容容与慕容黄芪的预想。他们没有想到,凤静熙居然开始头疼,疼得非常厉害。头几天,他因为忍痛,抓破了好几条床单。可是,没有人能替他,只有他自己熬下来。凤静熙对此倒是十分平静,他甚至安慰有些焦躁的沈容容,这是一件好事,至少,这说明他们的判断没有错,结茧子蛊在母蛊被取出之后,果真开始化血了。也幸好,这种现象持续了并不久,随着黑血越吐越少,凤静熙的头痛开始减轻,更加令人惊喜的是,他的视觉也随着呕吐黑血的过程,开始慢慢恢复起来。一开始他只能隐约感觉到黑暗与白天的光暗变化,然后是沈容容模糊的轮廓、屋子里家具陈设模糊的影子,然后窗户上的棱格、寝室与外间之间垂挂的一条条碧玉珠帘,接着,他开始渐渐看得清鲜艳的颜色、看得清沈容容的动作。比如有一天,他会捂着自己的左眼,突然问容容,你是不是带了一只金色的凤钗,或者有时他会问她是不是拿着描眉的炭笔正在写字,直到有一天,他的右眼终于看得同左眼一样清楚,而这个时候,他的右脸也早已经恢复了知觉,他的脸,终于不再只有半个表情。
他的脸,恢复得很好,仿佛不曾经历三年的麻痹,仿佛不曾受到任何伤害,宛复如初。
只是,他的右耳,一直没有恢复听力。
沈容容与慕容黄芪认真讨论了很久,他们只能推测,很有可能那只结茧子蛊附着的位置靠近耳朵,伤害了他的听觉神经。
沈容容有些失落,如果在现代,有各种先进的仪器作为辅助,也许从一开始,她就可以直接帮他取出那只子蛊,或者至少有机会观察到那只虫子的行为,有机会让他的听力减少损伤,甚至恢复如初。
凤静熙已经十分满足。他安慰沈蓉蓉:“我的命不是给你保住啦?”
沈蓉蓉不说话。作为一个有傲气的医生,那种明知道可以怎样做,却无能为力的感觉非常不好。
凤静熙一眼就看穿她的纠结。
这个时候,他已经可以慢慢坐起来,天气好的时候,还可以到庭院里坐上半个时辰。
他低头看着捧着茶盏的双手,他的右手还很笨拙,力量也弱,但已经能够颤抖着提起茶盏的盖子。
凤静熙轻轻把右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已经很好很好。”他已经十分满足。
沈容容看着眉目温和宁静的他,如今,他讲话已经毫不吃力,他的笑容也变得完整,剑眉星目分外深邃迷人,将他的俊美毫无保留展现出来。
她想,所谓风神俊秀、芝兰玉树,大约就是形容他这样的男子。
这是她喜欢上的人。
沈容容忽然就将纠结的念头抛到脑后,她的脸微微地红起来,咕咕哝哝嘀咕一句。
她的声音太低,凤静熙不由自主倾起一些身子:“你说什么?”
沈容容的脸很红,但还是大胆地看他一眼:“我说,你这么俊俏,我一见到你就忍不住想亲你呐。”
凤静熙微微一笑:“那就亲好了。”说着,便拉过她,两人亲了起来。
旁边伺候的人,含着笑悄悄退得远远的。
起初,失去记忆后性情大变的王妃与殿下变得十分亲密,几乎所有人都无法适应这种转变,尤其这位王妃好像换了一个人,不仅在语言上毫不保留对殿下的倾慕,连她的行为也十分大胆,很多时候,已经称得上逾越。幸而,她的举止掌握得恰到好处,只见热情,却不让人觉得放荡。时间久了,再害羞的人,也见怪不怪了。
而殿下,起初,殿下看起来十分尴尬,仿佛非常不适应王妃这样突如其来的热情,可是,几乎所有人都能够觉察到殿下变得愉悦的心情。后来,后来殿下就被这位王妃带坏了。
然后,有细心的下人隐约有种感觉,仿佛更加依恋对方的其实是殿下。
可是,主子的事情,又哪里是下人可以非议的?于是,这种怀疑被深深地藏了起来,等着消息可以被再度送出去的那一天。
吻了好一阵,凤静熙放开她,等两人的喘息皆定,他才问她:“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你不是在跟慕容黄芪研究青霉素?”
当他的身体渐渐开始好转,不用沈容容一天十二个时辰守在他的身边,她闲不住的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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