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静熙看着场下的纠葛,忍不住微微皱起眉头,这段时间,东昭内无天灾、外无战火,虽然东北并不安静,至少表面上还维持相对平稳,太子与贤王的夺储便又开始崭露头角。特别是凤静逸,比以往暴躁阴郁了许多,变得激烈,更加有攻击性,连一向躲得远远的老五都被他刁难得干脆躲去南方几天寻清静。
他垂下眼睫,他知道老七对他依赖,所以,他回避老七已经很久很久,尤其最近的日子,容容入狱的申请后,他一直冷着他,这孩子是一块璞玉,只是外壳沉厚,必须下狠手才能将他打磨出光彩,否则他一辈子只能在他的阴影下,可是这个孩子却越来越不像话。
他忍不住抬眼看了不远处的凤静毓一眼,果然见到凤静毓也皱着眉头一副头痛的样子注视着场下,看到凤静毓对身边一个温文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附耳说了几句之后,那中年文士一个拱手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凤静熙轻微放松一□体靠进轮椅里,后脊立刻一紧,剧痛扩散到四肢百骸。这样的疼痛从很多年以前就已经成为他生活不会或缺的一部分,他已经可以不动声色忍下刺骨的剧痛。听到沈容容的话,扣在轮椅扶手的手指微微一紧。
他抬起头,平静地看着沈容容:“你离我太远。”而且有越离越远的趋势,逼得他不得不出手。
沈容容勉强笑笑:“我一直在你身边。”
凤静熙一阵见血道:“你的心并不在这个世界。”
她怔了怔,垂下眼睛轻声说:“我觉得我不太可能完忘掉过去的那个世界。”她在那里生活了快三十年,她人生观形成最重要的时期都在那个时代完成。
凤静熙低垂下眼睫,深邃的眼底划过一抹疲惫,他反握住她的手,轻声说:
“容容,我的出身并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够多看看这个世界,多看看我。这个世界也许并不如你的世界美好,但东昭是我的家,现在,也是你的家。”他知道她开始的不适应,知道她后来的抗拒,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知道他配不上她,相处越久,他却已经越发离不开她。沈容容是率性的女子,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她对他的爱让他不知所措的同时也暗暗欢喜。以前,他以为可以有很久的时间让她就算忘不掉过去的世界,至少让她可以慢慢习惯、喜欢上东昭,后来,她对他的抗拒格外激烈,让他第一次真正意识到,那个他不知道的世界给了她与众不同的魅力,也在他们之间埋下不安定的种子。
他支持她做大夫、教学生,希望用这些“事业”牵绊住她,他处理公事从不回避她,甚至有意让她知道更多,他迫切地希望她能够了解他做每一件事的原因与难处,他希望她可以成为一个东昭人,希望她陪着他一同做东昭的皇族。
沈容容轻声说:“我明白,只是,我怕我知道的越多,会越忍不住想要走开。”事实上她想离得远远的,也想永远不离开他,这种摆荡并不好受。
握在沈容容手上的修长手指微紧,凤静熙淡淡道:“我不会让你离开。”
她轻声提醒他;“也许我会令你痛苦。”
“你离开我才会痛苦。”
沈容容怔了怔,垂下头,轻声说:“如果是我痛苦呢?”
凤静熙正掩口低声咳嗽,好一会儿咳声方歇,他低垂着眼睛,目光落在自己下半身厚重的毛毯上,用一种极淡的嗓音慢慢道:
“如果你想走,那就离开一段时间吧,去做大夫、去教学生、去散心都好,只是,让我知道你在哪里,也要记得回来。另外……”
他迟疑了一下,极轻地说:“请你不要走太远。”
沈容容愣愣地看着他。
“容容,你看我的样子。”他轻轻地拉着沈容容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用力按下去,厚厚的毛毯被压出不一样粗细的两条腿清晰的轮廓,她的手心也可以感觉到他双腿的虚弱。
凤静熙用一种微微冷漠里含着说不尽萧索的声音轻轻说道:
“容容,就算我不是皇子,用这样一双腿脚,我追不上你。何况,我注定已经是个皇子,这个国家的百姓供养我们,我们有责任和义务保护他们。”
沈容容看着凤静熙有一些发呆,凤静熙一贯内敛,这几乎是他所说过最露骨的话,她一时间甚至有些不能习惯。
好一会儿,她才从震惊中回味过来,心里只觉得又甜又难过,她低下头小声说:“你说得好像我明天就会离开一样。”
凤静熙修长的,淡淡道:“我若不同你说清楚,你大约不明白,我虽追不上你,但我会剪掉你的翅膀。”他恹恹地掩口又低声咳嗽了一会儿,用那双揽了蒙雾的千山万水一样的眼睛看着她,轻轻道:“我想,该是时候让你明白,我就是这样的人。”
沈容容说不出来心中是什么滋味,那种感受难以用语言形容。她忍不住挑挑眉,语气里不自觉带了些许挑衅:“剪掉翅膀,我也不一定就不能走啊。”
凤静熙摇摇头没有说话。
沈容容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场下的比赛渐渐落进尾声,场外裁判已经举起哨子,太子那一队的比分还差出凤静逸那一队两个球的分数,这一局,凤静祈必败无疑。
凤胤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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