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殿下如今却……”说到此处,陈林一边举袖拭拭眼睛,一边暗中观察沈容容。
沈容容闻言,哪里不知道陈林在试探她。便是没有之前凤静熙不许陈林查她一事,她也明白,就冲前任沈容容那个恶女在别苑对待凤静熙的方式,平日里她也不可能会善待凤静熙,在这王府里,特别是在忠于凤静熙的人那里,自然也肯定是不得人心的。陈林根本不信她。但她一贯坦荡,觉得把自己该做的做了,但求问心无愧。她把自己的态度表达清楚,至于陈林信不信,那才不是她要操心的事。
于是她只直言道:“公公,殿下不会有事。”
陈林闻言一愣,没想到沈容容竟然语气如此笃定坚信,他不由抬眼看她,不期然望入一双坦荡纯净的杏眼,一时间只觉其眸间辉彩灿烂、熠熠如星,透着**冷静的光芒,与过去一般充满骄傲自信,却并非过去那般目空一切的傲慢冷酷。陈林不禁心中迷惑,一时竟有种不知该不该就此信她的迟疑。
沈容容也不论陈林心中作何想法,既将态度立场表明了,她便直接进入正题道:“公公,还有几个事儿,劳烦您安排。”
陈林闻言心中一沉,不知她又打何主意,便躬身谨慎道:“不敢,还请王妃示下”一边暗中警惕。
沈容容笑笑道:“其一,烦你找人去一趟太医院,跟昨儿那什么乱七八糟的太医说一声,就说殿下蛊毒发作得厉害,胃里弱,请他重开副更加温补的方子,再送几个食补的药膳方子过来。你让人跟他说,我沈容容闺中时,曾年幼顽皮,一度好奇那岐黄之术,因着此故,对那位太医的高明医术早就如雷贯耳,着实佩服得紧。如今可不许他藏私,定要认真开副妥帖的方子来,只要对殿下身子有益,千金一两的药,王府也吃得起,吃不起了,我沈容容亲自到宫里跟皇上赊账去。只是,若殿下吃了不好,我沈容容的脾气也是京城里数得上号的,自不怕再多背一个恶名,定要亲自带人去砸烂他那官帽的。”
沈容容这一番话说得刁钻刻薄极不客气,只差指着对方鼻子骂不安好心,偏偏一副女儿家耍赖的口气,陈林听了本是一愣,不自觉抬起头,只见她一副笑眯眯却极认真的样子,一时竟哭笑不得。继而想到她话中之意,心中又是一紧,一刹那脑海闪过刚刚沈容容事无巨细叮嘱常德的样子,瞬间做了决定,做出一副担忧状试探道:“听王妃的意思,可是这药方……”
沈容容看他一眼,也没心思再跟他拐弯抹角,直言道:“常德公公没与公公说么?殿下服了药又是呕吐又是咳血。我原本想着太医开的方子肯定是好的,拿来看了才知道,这方子是温补佳方没错,但其中一味药剂量大了一些,旁的病人吃了无碍,殿下用了却是耐受不住的,服得久了,还会加重殿下心肺的负担。只是殿下沉疴重重,呕吐、咳血、哮喘、甚至心疾发作都是常事,便是服了药有此等症状,也只容易让人以为是殿下身子弱无可救、药石枉然,不会将问题想到这张温补的方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