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三公子正是房幼琳的丈夫何怀喻,蒙荫进了国子监念书,高中的那年娶了房幼琳,后在翰林院里做编修。

苏润卿与他年纪不同,只是泛泛之交,倒是挺苏太傅提过,说这位何怀喻的文章还不错,多历练两年,在翰林院里熬一熬,还能再晋一步。

陆毓衍想了想,问道:“你这些消息,从哪儿得来的?”

“信不过?”苏润卿挑眉,道,“房、何两家的冲突,不好说出消息的来源,但何三公子寻过林驸马,这事儿问问驸马爷身边的人,就能晓得了。”

林驸马的几个亲随,鸦青早早就离开了京城,此刻不知道在哪儿落脚,再者,驸马坠马前几日发生的事情,鸦青也不会知道。

另几个亲随,陆毓衍倒也认得,便点了点头。

正说着话,松烟敲了门进来,递了一张帖子,道:“安瑞伯小伯爷使人送来的。”

陆毓衍接了过来。

小伯爷的字迹龙飞凤舞的,潇洒地让人险些就认不出来了。

上头说,明日是将军坊年前最后一场斗鸡了,黑羽大将军风光了几个月,最后一场,势必守住这一年的桂冠,小伯爷想请陆毓衍去助阵。

苏润卿凑过去看去,道:“他不请我?”

松烟忙道:“听说苏公子的那一封帖子,早些就先送去太傅府中了。”

苏润卿这才满意地点头。

谢筝支着腮帮子笑了。

前回小伯爷请陆毓衍与苏润卿去将军坊,叫人一折子参到了圣上跟前,虽说那是别有用心,圣上也没真的为此就怪罪小伯爷,但他还是规矩了一些时日。

闭门不出,谁请都推说身子骨不适,要休养休养。

过了半个月,风头过了,小伯爷领着黑羽大将军重新出山,依旧叱咤风云,不过也顾忌着,没有呼朋唤友的,做他的独行侠。

眼瞅着要过年了,小伯爷这是耐不住了。

思及此处,谢筝不由暗暗想,在“视言官为无物”这事儿上,小伯爷卢诚还真比不过他的老子、安瑞伯卢禀衡。

卢禀衡年轻时就是个脸皮子极厚的,不管言官怎么递折子说他,他就是听曲遛鸟逛园子,什么也不管。

唯有说他生不出儿子这一条,才会让他跳脚不已,这一点,也在得了卢诚之后消失了,越发的百毒不侵。

陆毓衍提笔回了帖子,让松烟给小伯爷送去。

第二日的将军坊,比往日还热闹了三分。

因着是年前的最后一场了,但凡喜好这些的,都来凑个热闹,还有像陆毓衍和苏润卿这样的,来给认得的人捧场的。

小伯爷依旧安排了楼上的雅间。

屋里头炭火烧得滚烫,窗户却也大开着,凉风吹进来,小伯爷站在窗边往底下张望,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见他们来了,小伯爷抚掌道:“我的黑羽大将军,比初登台时越发厉害了。上一回比试时,就追得对手满场乱跑,那爪子、翅膀、喙嘴,满京城寻不到第二只。”

小伯爷来了兴致,滔滔不断说着大将军的英姿。

谢筝听得认真,别看小伯爷那一手字飞得比大将军还高,讲故事的本事倒真不差,斗鸡的场面,从他嘴里道来,还真有身临其境之感。

苏润卿和谢筝正听在兴头上,突然那门板就被拍得噼里啪啦响。

小伯爷不满地皱了眉头,门边的松烟赶紧拉开了门。

跌跌撞撞进来的是小伯爷的亲随丁七,他惨白着一张脸,结结巴巴道:“爷,不好了,大将军他、他……”

小伯爷腾地站了起来,快步冲向了隔壁屋子里。

谢筝抬眸看去,只见小伯爷出门往边上一拐,下一瞬惊声叫了起来,惨烈极了。

她唬了一跳,赶忙跟着陆毓衍过去隔壁,一迈进去,谢筝也不禁惊呼一声。

小伯爷瘫坐在屋里,怀中抱着黑羽大将军,大将军一动也不会动了,嘴角的羽毛上沾染着鲜血,看起来瘆得慌。

角落的笼子打开着,地上还有不少谷子末儿。

“死了?”苏润卿愕然。

“丁七!”小伯爷大声唤道,“丁七!”

丁七缩着脖子,颤颤巍巍站在边上,道:“奴才下楼给大将军取吃食,上来后,大将军就这样了……”

“是饲料不对?”苏润卿问道。

丁七连连摇头:“还什么都没吃呢,奴才拿了些上来,见大将军倒下了,慌得全撒了。”

苏润卿皱着眉,又问:“前回我们来看大将军时,他是关在隔壁雅间里的,今日为何留在这里。”

小伯爷一副不想痛心得说不出话来的样子,丁七便解释道:“雅间里点了炭盆,太热了些,大将军一会儿是在外场比试,一热一冷的不好,就留下这里。

奴才看着大将军,想着要喂些饲料,就下楼去取,也就这一上一下这么点工夫,哪里知道,大将军竟然出事了!

这、这……”

丁七说不下去了,他能在小伯爷身边做事,颇受小伯爷的亲睐,自然也是真心喜欢斗鸡斗蛐蛐的,对大将军感情颇深,如今出了事,一来怕主子责怪,二来当真伤心,不禁也蹲下身子痛哭。

将军坊的管事听见动静上来,一看着状况,也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半晌道:“小伯爷节哀顺变,我先下去与刘二爷说一声,今儿个这比试,是不行了的。”

刘二爷是永安侯的次孙,平素也最喜欢斗鸡,养了一只模样平平的芦花鸡,看起来与庄子里随手一抓要抹脖子的鸡没什么两样,偏生凶得不得了,在黑羽大将军登台之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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