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鸢惊讶,看了眼玉佩,又看了眼谢筝,见谢筝不像是随便掏出一块玉来问一问的,便告了声罪,靠近了些,捧着玉佩仔细看起来。
很普通的玉,贴身放着,带着体温。
没有任何的雕刻,但也不见什么杂质缺口,和她记忆中的十分相似。
红鸢来回翻看了会儿,道:“看起来很像,但毕竟都快二十年了,当时也就是匆匆一瞥,到底是不是这块玉,我也不敢断言。姑娘您看,其实这玉实在太普通了,若真有个口子,还好认些。”
这话说得很是在理。
即便是谢筝这样过目不忘的人,她都不敢拍着胸脯保证,她今日只看了一眼的平淡无奇的东西,在二十年之后,她还能认得出来。
谢筝将玉佩收回了领子里,向红鸢道了谢。
红鸢摇了摇头。
回去的路上,谢筝一直在思索玉佩的事情。
陆毓衍怕她走路不当心,便干脆牵住了她的手,冬日厚重的衣袖之下,外人也看不真切。
他垂眸看她,谢筝微微拧着眉头,凤眼沉沉,他不由地收紧了手指,摩挲着她的掌心。
陆毓衍见过这块玉佩。
那日清晨醒来,他依着本心吻她时,就从半松开的中衣里看到了那块玉。
如凝脂一般的肌肤,越发显得那块玉毫无光泽。
他后来问过谢筝,这块玉是否是谢慕锦夫妇的遗物,因而她才一直带在身上。
谢筝说,这其实是绍方庭的。
“在想什么?”陆毓衍轻声问道。
谢筝回过神来,抬眸看向陆毓衍,道:“为什么是这块玉?”
听着似乎没头没脑,陆毓衍却懂了,因为他也在想这个问题。
为什么会是这块玉佩。
绍方庭不是富贵出身,但也不是穷苦人家,他少年成名,做了柳泽柳大儒的关门弟子,后科举高中,在官途上平步青云。
他哪怕不富裕,但也不清苦。
正恩大师说,绍方庭将这块玉佩交给他时,留下了“君子如玉”四个字,谢筝与陆毓衍也一直以为,绍方庭是用这么一块玉来表达自己的立身之本和骨气。
只是,今日听了红鸢的话,再细想所有的事,似乎又另有一种答案。
绍方庭手中应当是不缺玉器的,他留给正恩大师的为何不是一块好玉,反而是这么一块普通、甚至说差的玉。
正恩大师留玉多年,最终给了谢慕锦。
谢慕锦没有放弃追寻真相,他不在意自身生死,但为何,这块玉要挂在谢筝的脖子上。
为什么,偏偏就是这么一块玉?
“红鸢记不清楚了,可是,若这块玉真的就是当年长安公主手里的玉佩,它真有故事,也就能解释为何绍侍郎要在被陷害杀妻前,把它交给正恩大师保管了。”谢筝道。
“淑妃娘娘与公主手中的玉佩,是怎么到了绍侍郎手中的……”陆毓衍沉声道,而后理了理思绪,“是漱芳吧?”
谢筝颔首:“漱芳在宫中多年,最终却只拿了这么一块玉?”
陆毓衍扣着谢筝的手指,道:“看来,要仔细打听打听,漱芳逃出行宫的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松烟奉命去寻了安公公。
傍晚时,李昀带着谢筝去了那处小院。
谢筝头一回来,不由打量了那院子几眼。
正是隆冬,小院里只一株桃树,光秃秃的,显得萧瑟。
呼吸之中,隐约有腊梅香气,不晓得是谁家院子里的。
李昀半启着窗子,慢条斯理煮茶。
安公公低声道:“从宫中梅园里采的雪水,殿下中午去看望了病中的淑妃娘娘,顺便让人采了些。”
陆毓衍微微颔首。
淑妃已经闭门多日了,自从认罪那日起,她就一直病着。
这场病从何来,几时消,知情人心中都明白,李昀还是和从前一样去探望,虽然,母子两人也说不了几句话了。
李昀想知道的答案,淑妃一个字都不肯说。
谢筝跟着陆毓衍进去,福身给李昀行了礼。
李昀示意两人坐下,道:“有事情问我?”
陆毓衍道:“齐妃娘娘在行宫病故的那一晚,是否还有其他事情发生?”
李昀挑眉,不解地看着他。
谢筝背过身去,从领口取出玉佩,摘下来给了陆毓衍。
陆毓衍呈给了李昀,说了长安拿玉佩跟房幼琳换铜香炉的事儿,道:“极有可能就是这块玉佩。”
李昀的眸子一紧,看着那块玉,良久摇了摇头:“我当年太小了,印象之中,从我到韶华宫之后,我并没有见过普通的玉佩,皇姐小时候是否拿过这么一块玉,我也是不知道的。母妃被害当晚的事情,不如问安公公吧。”
安公公皱起了眉头,想了想,道:“奴才最初时,是伺候齐妃娘娘的。”
他进宫有二十多年了,彼时就是个十几岁的小太监,被拨到齐妃宫中洒扫,做些粗活。
齐妃提拔了他,加之他自个儿也机敏,那年南巡时,安公公也跟着出宫了。
“出巡不比宫中,人手都少了许多,若非如此,也不会叫漱芳寻到了害娘娘的机会。”安公公叹了一口气。
到余杭时,齐妃就病倒了。
圣上南巡,也不会叫一个嫔妃的身子状况就耽搁了行程。
那趟出巡,原本就是圣上为了让小产的淑妃宽心,这才定下的。
淑妃是四妃仪仗,又是刚刚坐完小月子,身边带的人手比其他嫔妃多一些。
“齐妃娘娘病了之后,就在行宫养病,人手不太够,淑妃娘娘就借了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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