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韫欢渐渐皱起了眉,他的毒比她想的还要严重,至少已在体内十年了,那就是在他回安平王府之前染上的……

看他如今还能如寻常人一般到处走动想必有人在帮他压制毒素,但是受些痛苦是免不了的。

他体内不止一种毒,只诊脉她无法下定论。况且她虽会医,甚至医术也比很多所谓的名医要高,但终究不是专研此道的。看来只能慢慢想法子了……

“世子想来对自己的身体心中有数?”

“嗯,现在不会有事的。”

意思是以后就不能确定了?看他事不关己的样子突然有点气,是她多管闲事。

“世子,夜深了。”你可以走了。

萧子渊有点疑惑地看着她,不太明白为什么她好像有些突如其来的情绪,但还是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苏韫欢看他往外要离开的样子,她没想到,萧子渊竟如此……单纯?

不,说单纯也不是,他必定是胸有沟壑的,可他待人未免也太过直接了?

不打招呼来就来了,不说一句走就走了?

……

今晚发生的事情让她原本的计划都改变了,待她嫁到安平王府,便再也离不开这天下风云了。

次日苏韫欢等苏迟下朝一起用早膳,禀退了下人只留了花影和月影。

“父亲,昨日我见着安平王世子了。”

苏迟有些诧异,萧子渊出府了?

将前几日在逍遥山救了他以及昨日他来苏府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苏迟便叹了口气……

“看来子渊这些年私下动作应当不少,可竟没有一个人发现。”

这些终究得日后见分晓了,可现下……

“你是说他应了你,不会有别的女子?”

苏迟之前也是担心这一点,他的女儿值得世间最好的,有个真正爱她宠她的人相伴一辈子。两个人的生活怎么能容得下第三个人呢?就算云曦已经走了,他也不会再娶任何人。

子渊小时候性子就冷淡,再加上他是皇室之人,他更担心熙熙会过得不开心。可如今子渊既承诺了她,他也会放心许多,那是个可靠的孩子,他相信安平王府的教养。

苏韫欢没想到她说了这么多萧子渊其实是如何的莫测,她的父亲最后却抓住了这个重点?

可心下也一暖,她知道在父亲的心中没什么比她更重要。

“父亲应当比我更清楚,安平王世子其人如何。”

“子渊虽性子谈不上好,但必定是个重诺之人。”

“可即便如此,熙熙若不想嫁也可不嫁。”

“父亲且安心,女儿看这婚事,可行。”

苏迟目光有些欣慰又复杂地看着苏韫欢,他的女儿聪慧知礼,可他并不想因为一道旨意毁了她的终生幸福。

他是看着萧子渊长大的,在他被先皇接进宫的那五年,因着他和先皇还有安平王的关系,他其实是可以见到萧子渊的,虽然次数也不太多。

萧子渊刚被接进宫时,重伤昏迷不醒,脸上也确实有几道有些骇人的伤口。是安平王的挚友,人称鬼医的苍术抢回了他的一条命,后来慢慢养好了他脸上的伤。

可不知为何他自己却戴上了面具,遮盖了那张已初现风华的脸。后来苏迟见到他的寥寥数次,他都是一个人在看书,或是在练武。

苏迟看过他作的文章,腹有锦绣山河,称得上惊世之才。

再到后来他自请离宫,从此没有现于人前,市井中不堪的谣言却愈演愈烈,也越来越离谱。苏迟知道他肯定不是传闻中的那样,只担心他的性子会走向极端,伤人伤己。

如今他既愿主动见熙熙,还许下了这样的承诺,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子渊本身确是一个可以让他放心托付熙熙的男子。

“熙熙,这是你的终身大事,不必顾及其他,按你的心意走。”女儿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子渊再优秀,也得熙熙自己喜欢才行不是?

“女儿知晓。”

……

饭后,苏韫欢带着花影和月影回长欢阁。

“小姐,当真要嫁给安平王世子?”花影忍不住开口了,她性子比较活泼,在她们面前一向嘴快。

“先皇赐婚。”她这几年一直都注意着帝京的动态,婚约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她身为当朝左相独女,及笄之后婚事必定被很多人惦记着。

在这帝京之中,甚至是这四国之中,萧子渊其实都称得上是很好的人选了。更何况还有他昨日的一番话,至于名声如何她并不在意,左右她也没什么名声么。

花影撇撇嘴:“先皇赐婚又怎样,小姐不喜欢,谁都别想勉强!”

“小姐,你也见过世子两次了,他人怎么样?”毕竟这世子名声委实有点差啊。

……苏韫欢有点头痛,这性子太活泼也不见得是好事。

“风华绝代。”

花影顿住了脚步拉了一下月影:“月影,小姐她……她夸人了?还是个男人?”

不怪花影夸张,连月影都有些诧异,苏韫欢看起来温和但性子冷清。其实说白了就是看谁都一样没有差别,也鲜少见她夸谁,都一样没什么特别的么……

如今这安平王世子竟能从小姐口中得“风华绝代”四字,想必应当是个不简单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