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彻骨的寒冷!

甄招摇不自觉的蜷缩起来,奈何冻得僵硬的身子连蜷缩都成了奢望。

弥留之际她已经感受不到周身噬骨的疼痛,以及胸腔中彻骨的恨意,只余如死灰一般的心境。

不知过了多久,僵硬的身子渐渐恢复了知觉,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席卷她的大脑。

她死了!

死在了出嫁前夕,琳琅满目花红簇新的闺阁中!

为什么她还能感觉到冷和痛?是回光返照吗?

惨死的不甘,以及肠穿肚烂苦熬一个时辰的执念促使她睁开了双眸。

黑曜石般的眸子一睁开,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厚厚的积雪,以及四周杂乱丛生毫无生机的枯枝断木。

甄招摇心中冷哼,那对母女为了权势富贵竟一点脸面都不要,不仅毒死了她,还冰天雪地的让她暴尸荒野,不管怎么说她都是父亲的女儿,是陛下亲自赐婚的襄郡王正妃!

刚想到这里,她脑海中便不自觉的回荡着昨夜三姐姐甄招珞所说的话。

寂静的寒冬雪花簌簌而落,若大的庭院中,竟无一人走动,大红的闺房内,橘色的烛光跳跃,映衬着床上女子苍白的面盘,痛苦、不甘的眸子中掺杂着难以置信,甄招摇死死的盯着面前华服玉立的女子。

往日轻灵悦耳的嗓音,此刻艰难而沙哑“三姐姐,为什么……,我自问从未做过对不起你之事,你为何要杀我?”

甄招珞冷若冰霜的面上,没有丝毫不忍,居高临下望着双手捂着腹部在床上苦苦挣扎的她。

“是郡王爷要你的命!”

“不!不可能!”甄招摇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只手捂着刀搅般的腹部,另一只手撑在床上坐了起来,拼命的摇着头。

甄招珞面露轻蔑,如一个睥睨天下的王者,说出来的话冰冷而又残忍,“不可能?哈哈哈,真是笑话!你以为我哪里来的这肠穿肚烂的毒药?你以为他坚持了四年想娶的真的是你吗?你以为姐姐我这么多年为何一直未嫁?”

甄招摇震惊的睁大双眸望着甄招珞,此刻她心中的剧痛比之穿肠毒药过腹更甚。

“不!不可能的!你骗我!我要亲自去问他!”

甄招摇一口鲜血喷出,猛地咳嗽起来,挣扎着往床下趴,她不相信郡王爷心中所爱是三姐,她不相信千辛万苦努力了四年之久,终于求来的赐婚圣旨是给他人做嫁衣,她不相信历历在目的妾意郎情都是逢场作戏!

被剧毒折磨了整整一个时辰,大汗淋漓的她,连爬都成了奢望。

甄招珞见其爬到了床沿,甩手就是一巴掌,怒斥道,“你还想去郡王府丢人不成?”

甄招摇本就是强弩之末,挨了这一巴掌登时摔下床去。

此时,她心中不知是庆幸还是绝望,若非这一巴掌,仅凭她游丝的气力是断断下不来床的!

修的齐整的指甲死死的抓着地面,甄招摇用尽身力气,边爬边喊人。

“来人……,快来人……”回应她的只有呼啸的北风和萧索的寒夜。

甄招珞阴寒至极的眸子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她快走两步停在甄招摇面前,细滑的蜀锦面料用宝石镶嵌着绿梅的绣鞋,一脚踩在了甄招摇沾满鲜血的手上。

甄招摇血红的双眸死死的盯着那双绣鞋,蜀锦面料是皇后娘娘赏的,只因三姐姐极为喜爱,才赠予了三姐姐。

鞋面上镶嵌绿梅所用的宝石,像是从林少将军赠予她的簪子上拆下来的,也是因三姐姐说,林少将军英年早逝,她想睹物思人,自己才忍痛将簪子转赠她保管,若真想睹物思人,又怎会轻易损毁?

她恨,真的好恨!

一口血喷出,刚好洒在了鞋面的绿梅上,甄招珞大惊失色,抬脚踹在了甄招摇的面上,怒骂道,“贱人!临死了还惹事!”

甄招摇被踹翻在地,发黑的血液顺着嘴角流下,她就是毁了这双绣鞋,也不要让林少将军的心意被甄招珞这般糟践!

甄招珞慌乱的蹲下身用绣帕去擦,却越擦血污的越厉害,最后只气得将绣帕丢在了地上,一脚接着一脚的狠狠踩在甄招摇的面上。

边踩口中还边咒骂着,“你这贱人生的贱种,这般不知死活,活该众叛亲离!”

贱人生的贱种?白日还与她把臂谈心的三姐姐,此时却是她从未见过的面目可憎。

心痛之余,甄招摇没由来的痛快,鼻青脸肿的面上绽放出狂妄又狰狞的笑,“那又如何?林少将军爱慕的是我!襄郡王爱慕的也是我!就算你杀了我,也无济于事!”

甄招珞似是被戳中了心中痛处,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你一个爱慕虚荣的冒牌货,冒名顶替了我惨死的妹妹,也配得到林少将军的爱慕?”

边说甄招珞边掏出一块儿玉佩,狠狠的砸在了甄招摇的面上,蹲下身一手抓着她的衣领,咬牙切齿道,“襄郡王爱的是你?你看好了这是什么?这是襄郡王的母妃大长公主,留给未来儿媳妇的,现在在我手上!”

甄招摇抓起玉佩翻看,是这块儿没错!

当年她还在公主府做丫鬟的时候,不慎将玉佩背面正中心处摔掉了一小块儿,为此襄郡王差点儿没杀了她,也是那时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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