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还欲追问,嘴张了张便被堵了回来,“娘可认识这个字?”

不知怎么的,姜氏看着姜瑶那一双明明清澈明亮的双眸,心却虚的紧,好似所有的小心思都被洞察了一般。

“不……不认识,娘不识字的!怎么会认识呢?”

若真不认识,哪里需要连说了好几个不字,分明是心虚!

“不认识吗?娘应该认识的!”姜瑶精致的下颚微微扬起,定定的望着姜氏,似笃定又似是自言自语。

姜氏心虚的低下了头,但好似姜瑶并不想放过她,耳边少女清脆的声音如同魔咒一般,“这个字念甄,姓甄的甄!”

姜氏心突突跳了好几下,猛地后腿两步,将厚厚的积雪踩得咯吱咯吱响,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怎么会知道?”

姜瑶起身,逼近姜氏,语气中难掩惆怅,“我怎么知道?娘亲是问我怎么知道这个字念甄,还是其他?”

姜氏再次后退,颤抖着声音道,“自然是……自然……”

姜瑶不想看亲娘在自己面前那般狼狈,打断道,“我说过,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姜氏猛地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呢喃着,“梦?不是梦!不是梦……,你不是瑶儿!”

说到最后,姜氏猛然抬头,直视着姜瑶!

姜瑶被骇了一跳,后退了两步,她从未想过,娘亲会怀疑她!

姜氏却猛地冲了过来抱住了她,翁着鼻子道,“我的孩子,这些年你过得可还好?”

姜瑶浑身一震,暴露了……,难道她娘也是重生的不成?

姜氏却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紧紧的搂着她,低声呢喃着,“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娘好想你……”

姜瑶抬起头来,轻唤了一声,“娘……您怎么了?”

姜氏似是梦魇一般突然回神,手忙脚乱的去擦眼角的泪水,“没……没什么……只是……想到这些年让你受苦……心中难过……”

姜瑶将信将疑,异样的情愫从心底涌起,她明明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不该去试探的,试探的结果跟她想的不一样!

姜瑶心乱的很,一时间也理不清姜氏那几句话的意思,草草安慰了姜氏几句,便拿着破盆子去捡地上散落的糙米了。

姜氏却如松了一口气般,望着姜瑶的背影,眼神缓缓失了焦距。

晌午间母女二人简单的吃了点儿,到了半夜,姜瑶的肚子便饿的咕咕直叫,虽然前世做村姑的时候经常挨饿,但做大家闺秀那几年从来没挨过饿……

饿!

真饿!

她有些想念在文昌伯府之时,半夜还温着的燕窝粥了,不想还好,一想那味道,竟连吞了好几次口水,整个人饿的想直接晕过去。

姜氏也好不到哪里去,正看着窗外的月光发呆。

咚咚咚!咚咚咚!

真的是做梦都想有人给送吃的,明天一定要早起进山,前几日挖好的陷阱,这几日估摸着也能逮到一星半点儿的野兽!

这么想着,咚咚声就更大了,“娘,您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姜氏刚有些困意,被这么一问,登时醒了盹儿。

“好像是有,娘去看看!”

话刚落,姜氏似是生怕别人跟她抢一般,披了外衣便出去了。

“谁呀?是谁?”

没有人应答,只有冷风伴随着咚咚的敲门声。

“是谁在敲门?”姜氏声音扬了扬,纵然用足了力气,虚弱的声音依旧显得那般没有底气。

门外之人似是听到问话声,咚咚声停止,悄然离去。

姜氏狐疑,听不到敲门声,也不见人应答,再次问了一句,等了良久才回屋。

“咳咳……咳咳……”姜氏边咳嗽边钻进被窝。

“娘,是谁呀?”姜瑶借着月光打量着。

“八成是哪个心术不正的,人已经走了,快睡吧!”姜氏止了咳嗽,轻声道。

“哦……”姜瑶缩回被窝,那些人连觉都不让她们睡了吗?

半夜敲门,威胁乡亲们不跟她们娘俩来往确实是好办法,杨家不正面找茬儿,就算是村长护着她们,也拿杨家人没办法!

她就不信她们娘俩能饿死!

天刚蒙蒙亮之时,姜瑶悄摸摸的从后门出去了,一颗心净提防着四周有没有人了,竟没发现放在门侧的一个小袋子。

不久之后,瞎溜达的刘小光棍儿在姜家后门处捡了一袋子粮食,见四下无人,悄咪咪的收进怀中,小跑着回家了。

姜瑶只记得少数几个前世常埋陷阱的地方,

她循着记忆找了过去,果然连着数日大雪,连野兽都不出没了,找了几个陷阱,才找到那么两只早已冻挺了的野兔。

有总比没有的好,今天的吃食算是有着落了,姜瑶单手提着大野兔,心情极其愉悦的往山下走。

刚走到山脚下,迎面便撞上了上山的两个小混混。

是村东头魏家的,前世姜瑶便时常因着猎物之事,与这二人发生冲突,魏家的两个儿子可以说极其的不要脸。

彼时,他们二人时常偷偷摸摸的去姜瑶挖的陷阱中捡野兽,甚至有的时侯还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明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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