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却引来布衫老者的一丝冷笑。

“老夫的名号,还容不得一个家奴来打听。”

“你……”

貎惊雷的面皮顿成酱紫色,他们倪家三代为家臣,因为忠诚勤谨,故而格外被主子看重,他在云家做了三十年总管,服侍过三代主人,近十年还兼任了狮山书院的掌院,不光在狮山,就是在整个江南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江湖上的朋友见面时都得敬称他一声“爷”,时间久了,他便忘了自己的本来身份,如今这“家奴”二字听在耳朵里真是别提有多别扭了。

“无知鼠辈,你真是找死!在下杜青红领教高招。”

貎惊雷身边的一个粗壮侍从闻听老者出言不逊,勃然大怒,舞动铁杵骤然杀出,以力敌千钧之势望布衣老者头顶便砸。

这铁杵乃是精钢锻造,坚硬无比,沉重无比,若被他砸住,铁打铜铸的身体也难承受。

唉,苏浪淡淡一叹,为这莽撞汉子感到不值。

叹声未毕,杜青红人已经破墙而出,布衣老者一记旋风腿生猛地将他踢出了墙外,还顺手夺了他的精钢杵。

翠红院的墙建筑的十分结实,破墙而出的结果是杜青红全身骨骼寸寸断裂,虽然没死,却成了残废。

“太可恨了,就算是有深仇大恨,也不该这么杀人埃”卿小可银牙一咬,冲动地想当出头鸟,苏浪一把扯住她:“稍安勿躁,自有人去收拾他。”

说话之间,又有一名精壮武士上前挑战,只走了一招便被布衫老者用缴获的铁杵砸成了肉泥。这布衣老者出手狠辣,古板认真,每出一招必用全力,且绝不因人身份不同、年龄悬殊而稍有区别,真正地做到了目无贵贱,杀人平等。

被杀的这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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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狮山云家的家臣,众人的目光一起投了向云家老总管貎惊雷。

老总管的脸有些挂不住了,打了这么久对方的实力他早已看的一清二楚,他不是人家的对手。但此刻,明知不敌,他也不敢认怂。

一时硬着头皮,将衣袍解开,交给身边的一个青衣少年,手提双钩下了常

沸乱的厅堂顿时安静下来,这是迄今为止,下场之人中最有名望,也是公认武技修为最高的江南武者,他的肩上不仅担着自身的荣辱,更担着整个江南武林的荣誉。

“老英雄,吃我一颗大力丸,以壮形色。”

“老英雄,披上我家传宝甲,以壮声威。”

“老英雄,饮下这杯酒,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嗨,你一定能活着回来1

“老英雄,也请饮下奴家这杯酒,以壮行色。”

“呃,十三娘,多谢你的美意,等老夫回来再说。哎,十三娘,这里人多,不方便的。”

“不嘛,奴家不在乎。来呀……”

苏浪有些看不下去了,这种皮杯传酒的风雅于眼下的肃杀实在不合拍。

他赶忙轻咳了一声,伸手捂住了卿小可好奇的眼睛。

“哈哈哈,这是怎么了,半个江南的好手尽皆在此,为何派个狗奴出来?是江南无人,还是人不如狗?”

布衣老者忽然口出狂言,笑声震的众人耳膜发胀。

云家老总管貎惊雷羞的老脸通红,他一把推开十三娘,手舞双钩冲了过去……

仅仅只是一合,倪大总管的双钩便被布衣老者的铁杵震飞。再一合,他右肩挨了一杵,剧痛难忍之下被迫双膝跪地,髌骨因而碎裂。第三合,布衣老者单手持杵轻轻一挑,貎惊雷的束发金簪便飞了出去,花白的头发披散下来,蒙住了他的嘴脸。

老总管浑身抖颤,哆嗦着左手去收拾乱发,却又挨了铁杵轻轻一击。

这一回他的左臂也废了。

“狗奴就是狗奴,学人逞能,这就是下常”

一百多斤的精钢杵握在布衣老者的手里灵巧的像学堂先生手里的教鞭,他用铁杵轻轻地在貎惊雷的头上敲了三下,戏谑道:“罚你在此跪上三天,不准吃饭,不准喝水,但有半点差池,仔细你的狗头。”

说过,他丢掉铁杵,背负双手,目光挨次从众人脸上滑过,大厅里数百双眼睛里都喷着怒火,却在他的淫威逼迫下纷纷低下了头颅。

巡视一圈后,布衣老者第一次将目光投向二楼。

卿小可低着头,小声啜泣起来,她恨布衫老者的嚣张狂妄,更恨有些人明明身怀绝技,却爱惜自己的羽毛,不肯舍身一战,任凭一个外地人公然羞辱整个江南武林。

她更不忍去看跪在地上、形容木偶的老总管,幼年的记忆里每到春暖花开,这位可亲可敬的老总管都会带着礼物来到五明山,他是奉家主之命向她的伯父敬献寿礼,但每次都不会忘记带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送给她们姐妹,哄她们开心。

她更记得在狮山书院时,这位可敬可亲的老师总是耐心地教授他们刀剑暗器手法,还经常给他们讲江湖上的奇闻趣事。

这样一位慈祥的长者如今竟在她的眼皮底下,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肆意羞辱,罚跪,她的心真如刀绞一般。

她忽然恨透了苏浪,猛地推了他一把,拔剑冲了出去:“五明山卿小可前来领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