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空落落的,看着院子都有些空荡荡,不是滋味。王乐更跟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吧唧的坐在院子里发呆。

“这才一会不见,就怪想那小妮子的。”胡氏抚着胸口叹气。

王掌柜瞥了一眼胡氏,道:“等下次刘娘子带她进城,不就能瞧见了。”

胡氏又叹气:“兰妹子鲜少进城,下次还不知是什么时候呢。咱们乐娃也喜欢她,要是能把秀秀留在身边就好了。”

王掌柜心知妻子还是不死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瞅着胡氏:“我瞧着你平日持家倒是挺精明,怎么在这关键事儿上总犯糊涂呢?乐儿的婚事又不是儿戏,怎能由着你胡来?”

胡氏心里本就不舒服,被丈夫一顶,火气也上来了:“我怎么就胡来?你不也瞧着秀秀那孩子好么?咱们乐儿多喜欢他秀秀姐,要是秀秀嫁给乐儿,那岂不是皆大欢喜?”

王掌柜拍了拍大腿:“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我好不容易在城里站稳脚跟,攒了些家财,指望着送乐儿去读个功名,将来光宗耀祖。那刘秀是什么身份?不就是个农家女娃娃,她的身份哪能配的上咱们乐儿?将来咱们乐儿可要娶官家小姐的。刘秀家门不当户不对的,你就收了结亲的心思吧,我看就认成干女儿挺好。”

王掌柜家本是农家出身,因着王掌柜很有些本事,在城里折腾出些名堂,成了锦绣坊的掌柜。可商人地位低下,对外他们还是自称是农家。手头有钱,回老家买了千亩良田租赁给贫农耕种,每年的收入很是可观,已经成了老家村里的首富。王掌柜带着小儿子进城,还有一层意思,便是让小儿子在城里读书,将来考个功名,光耀门楣。

王掌柜的打算,是等儿子身上有了功名,自己砸银子也要攀上官家的姻亲,自然是看不上刘秀家这等普通农家。

胡氏撇了撇嘴,很是不以为然。考功名那岂是想考就能考上的,殊不知多少人考到头发白了,还考不上个秀才。胡氏这个当娘的最是了解自己儿子,王乐生性顽皮,不喜读书,也不是读书的料子,多半是考不出什么名堂的。再说就凭刘景的手艺和张兰兰一手描绣样的绝活,刘家的家底将来绝对差不到哪里去,怎么就配不上自己家了?

这会子刘秀窝在马车的角落里,靠在母亲身边迷迷糊糊的,手里还不忘紧紧抱着装她新衣裳新首饰的包袱,一点不知道自己的身价已经□□爹干娘掂量了一番。

张兰兰瞧着女儿十分宝贝她的东西,一阵心酸,只恨原身对刘秀太差劲,让孩子什么好东西都没享用过,这才如此宝贝一件新衣裳几件首饰。

马车慢悠悠的走在田间的小路上,深秋的风有些凉,吹的张兰兰脸上有些微疼,幸亏新买了擦脸的香脂,要不过个冬,脸都要皴的发红了。

一车人晃悠了许久,马车徐徐停在刘家村的村口,张兰兰一抬头,就瞧见刘景从村口的树下朝自己跑过来。

“兰妹,秀秀,可算回来了。”刘景冲张兰兰笑笑,一脸期盼的样子。

“爹爹!”刘秀瞧见她爹,兴奋的从马车上站起来朝刘景扑过去。刘景接住女儿,抱着她转了好几个圈才放下。

“兰妹,下车吧,咱回家去。”刘景微笑着冲张兰兰伸出一只手。

夕阳有些晃眼,张兰兰瞧了眼刘景,他的笑容很暖,整个人被夕阳笼了一层金色,张兰兰忽地想起前世渣夫第一次将年轻小三领回家挑衅她的时候,也是一个残阳如血的深秋。

张兰兰心头忽地一冷,避过刘景的手,提着裙摆跳下车,头也不回的朝家里走。

女票女昌的男人,没有让她在意的价值。张兰兰默默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