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又要哭了出来。
司瑜本就觉得麻烦,见她又要抱上来,有些嫌弃地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放进衣袋里:“如果方便,可以带我去见你姐姐吗?”
“诶?”伊祁蔓草忽地睁大了眼,“姐姐没有在上海哦。”
“没有在上海?”司瑜的心突地一下疼痛,微眯了眼,“去哪了?”
“这个嘛……”伊祁蔓草脸上露出狡黠的笑,“爷爷刻意吩咐过不能告诉别人哦。”
司瑜想说什么,伊祁蔓草深吸一口气,往后退了一步,道:“姐夫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司瑜漠然看着她,轻一点头:“嗯。”
伊祁蔓草从司瑜身旁走过,抬头看他一眼,目光澄澈如映射星光的黄浦江江水,可那双看上去人畜无害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伊祁蔓草坐上车,司瑜低下头看胸前被眼泪打湿的那片衣襟,却发现衬衣上的扣子少了一颗。司瑜微微皱眉,想着在哪里掉了。
车上,伊祁蔓草将斜挎包放在旁边的座位上,江右手从袖子里伸出来,张开握拳的手,眸中映出手上那颗纽扣。
好看的眸微眯,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丝浅笑,喃喃自语道:“姐……夫……唷。”
回到局里,由于心事重重而郁郁寡欢的司瑜回到办公室,一身军装的安捷坐在窗前的椅上,腿上放了个档案袋,中指指腹轻轻敲打椅子扶手,听见动静,微微斜眸往旁边看一眼,然后笑着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感觉你有些不高兴啊,我的少将大人。”
司瑜坐到椅上,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安捷,却并不因为她没有看自己就知道自己的心情而惊讶,平复了一下心情,平静道:“没什么。”
“没什么?”安捷说着,将腿上的档案袋拿在右手,起身,理了理军装,转身走到司瑜面前,左手撑在桌上微微俯身看着司瑜,“难道没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么,我的少将大人?”
闻言,司瑜沉默几秒,抬起冷清的眸看着面前面带浅笑的安捷,语气是佯装的平静,却掩盖不住从心里泛出的些许慌张:“不瞒你说,确实有。”
在司瑜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安捷将手中的档案袋按在桌上,推到司瑜面前,道:“呐。”
“这是什么?”司瑜微微皱眉。
“你我认识多年,你想什么我还不知道么?”安捷的脸上露出自信的笑,“你想要什么,一个眼神我就知道。最近看你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除了伊祁府上三小姐,还有谁能让我的少将大人如行尸走肉般。”
“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真懂我。”司瑜的神色轻松了些。
闻言,安捷露出自信的微笑,司瑜低下头去打开档案袋,没有注意到安捷的笑容中露出了几分苦涩。
安捷与司瑜认识多年,乃是生死之交。他一个眼神,她就知道他想要什么,他一个表情,她就知道他的心情如何。所以他为谁心痛,她自也是清楚的。她从未把他当做兄弟,可他,只把她当做兄弟。
本来,伊祁婉兮的事,安捷并没有兴趣,也与她没有关系,她大可不管。甚至,于安捷私人而言,伊祁婉兮不出现在司瑜眼前,是一件好事。她本该为此而暗自欣喜的。
在最初知道伊祁婉兮离开上海的时候,安捷是为此而欣喜的。可是……
可是司瑜却日渐颓废。
虽说他看上去甚是平静,可他的眼中透露出的疲惫让对他熟悉得不能更熟悉的安捷知道,伊祁婉兮,是住在他内心深处的女子,是他一心一意深爱着的女子。伊祁婉兮离开,于司瑜,是折磨,是煎熬,是惩罚。
“她为什么离开?”记忆里,司瑜带醉的声音低沉沙哑,“这是上天给我的惩罚么?因为我的懦弱?”
那是司瑜少有的离安捷那么近,可是安捷却并不快乐,甚至有了前所未有的心痛。
安捷从未说过司瑜对伊祁婉兮的感情不值之类的话,因为她知道,她和他,其实是一类人。安捷并不觉得司瑜对伊祁婉兮的感情有什么不值,她清楚,若是否认司瑜对伊祁婉兮的感情,便是否认自己对司瑜的感情。
至少以前,她以为,她和他是一类人。所以他心痛,她懂,因为她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