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是张雯没有说清楚,不是李队长特地让人给她送的感冒冲剂。

而是李队长让每个队员都去领了感冒冲剂,顺便让曾光给那几位记者也送点儿去。

然后没一会儿,二队的许队长也来送冲剂了,这次倒是单独给的文诗月。

文诗月没再浪费他们特警队的药品资源,说已经有了,谢谢许队长的好意,便上了楼回了宿舍。

喝了冲剂,她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李且冷淡又疏离的神情,随即又是周芊劝她放弃的话语。

可是自打重逢以后相处的种种并不是她的幻觉,每一个细枝末节都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

李且待她细心又温柔,还总是逗她。他为人处世一向分明,不是一个不清不楚的人,如果不是对她有好感,是做不到那么多的。

可为什么变了呢?他到底什么意思?

文诗月摸出手机,打开微信,想跟李且发消息。

犹豫很久,退出又进去,打字又删除,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去一个字。

*

另一边,烈士陵园。

静谧的陵园里一片漆黑,草丛里的地光泛着幽幽的清光,水泥地上左一块右一块斑驳的水痕落在鸦色里,一双沉重的脚步声踏上了阶梯。

李且站在一块墓碑前,慢条斯理地剥开手里的月饼纸,半透明的油纸,是渝江老字号的传统月饼。

若隐若现的光影里,能隐约看清月饼上的字迹是很朴实的“蛋黄莲蓉”四个字。

他蹲下,就着油纸将月饼平摊在墓碑前,墓碑上是一个看上去还很年轻的警察,端正的五官,笑起来还有些奶。

黑色的墓碑上写着江轲烈士之墓。

“新鲜出炉的,你的最爱。”李且眉眼淡淡地看着照片,跟他聊起了天,“我好像从来没跟你说过,我高中那会儿对一个姑娘有过好感,前不久我跟她重逢了。”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是,我喜欢她,她很美好。温柔又有趣,很会替人着想,特别善良,也很孝顺。”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她很漂亮。”说到这儿,李且的笑容慢慢敛了下来,嗓音里是无奈的惆怅:“她太好了,好到……我不敢再喜欢她。”

他自嘲:“是啊,我也会有不敢的时候……”

空旷的陵园上空坠着几颗星星,并不明亮,可月光却被洗的干净透明,清辉洒在大地上。

李且说了会儿,一抬头,看见了这轮圆月。

他起身,拍了拍墓碑:“走了,提前祝你中秋快乐。”

走到大门口,李且跟保安打了声招呼,便出门往停车场走去。

其中一个老保安瞧着昏黄灯光下那个高大也孤独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

旁边新来的年轻保安好奇地问:“怎么这么晚来这儿看战友?”

老保安说:“他看的那个战友明天才是忌日,他每年都是八月十三来,好像是特地跟人家人错开似的。”

李且上了车,看了眼仪表盘上的时候,单手打着方向盘离开的烈士陵园。

到了分叉路,他的车开往了跟特警队相反的方向。

一个小时后,他的车停在了渝江第一医院的停车场。

……

中秋节这天,天朗气清。

文诗月大清早就收到了不少的生日祝福和红包,一一感谢。

她农历生日是在中秋节,特别好记。以至于从读书到上班,同学朋友同事知道的都能下意识记住。在这天给她生日祝福。

只不过这正好是在中秋,大家都要阖家团圆,她要是没工作的情况下都会回南兴跟王晚晴一起过。

说起她今天也是在特警队最后一天拍摄了,下午结束了有时间可以回南兴。

文诗月走到窗边给王晚晴去了个电话,听筒里还是“嘟嘟”声。

她看着楼下经过的特警,忽然想起昨夜凌晨起床上厕所经过窗边,好像看到了李且在楼下的花坛边经过。

她又想起昨晚吃完饭经过操场的时候看到李且换了便装往大门方向走,又正好听到经过的两个队员在八卦。

“最近这一个多礼拜,李队怎么总是请假往外跑?”

“好像是他亲人住院了,他得空就会去看。”

“哦,我还以为是不是有女朋友了呢。”

“……”

“月月。”文诗月的思绪被电话那头熟悉又让人忽感心安的嗓音换回。

“妈。”这一声喊带着点儿鼻音,听上去颇为委屈。

“怎么了,这声音?”王晚晴问。

“没有,刚起床嗓子还没醒。”文诗月说,“我今天晚上回来。”

“我正说给你打电话呢,我跟你柴阿姨他们去旅游去了,你就别跑空趟子了。再说你之前不说你这几天很忙嘛,就别来回跑了,晚上开车不安。”

“哦,那好吧,你们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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