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黄沙之中,有一黑衣男子踉跄前行,沉重的脚步在身后留下一串脚印,有鲜血从大腿上滴下,浸湿裤子后,才一滴一滴掉落在沙土中,立刻被沙子淹没。
渴了很久的蝎子嗅觉灵敏,动作也快,从沙中爬出来,急忙抢救那就要消失的精华。
黑衣男子面色苍白,嘴唇干枯,胡子拉碴,极度凄惨,衣衫上都是汗渍和血迹,还破破烂烂的,比个乞丐也好不到哪里去。
有谁能够想到,仅仅是三个月前,还是意气风发纵横西域的蒋耀,这一刻却变成如此鬼样子。
他心里无数遍的咒骂着倾城刀,以及那两个阴魂不散的老匹夫。几个月来,自己就是瘟神,走到哪里,就会被自己连累东道主家破人亡,血染黄沙。
这西域苦寒,活个人不容易,可那几个疯子刀剑之下,毫无怜悯之心,一颗颗大好头颅滚落,宣告着这一辈子就此完结。
这不是江湖,这没有道理,这完就是仗势欺人啊!
蒋耀此刻心中大概是很后悔的,曾几何时,他也仗势欺人,仗着师门这个强大的后台,以及自己被捧起来的名声,加上还算是有些真本事,可是个眼高于顶的主儿。
不管是在东昭还是在西域,只有他颐指气使,那里会受别人的窝囊气。就算是在脱模军营里,也是一口唾沫一个钉。
可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他正要大展身手,师门就遭了灭顶之灾。心高气傲的他,硬是忍着悲痛,亲手将夸廷刺杀于王宫,还能身而退,回了东昭,更是一人一剑屠杀一千甲士,虽然是满心悲愤的拼命一搏,可取得的战绩让人瞠目结舌,以至于潮信阁都花了大心思来记载这件事,只是涉及朝廷颜面,只能在私底下流传,可还是掩盖不住他这逆天之举。
然后孤身一人独闯映雪湖,差点刺杀苍云剑派冉冉升起的新星莫凌空。
天下武人若不是疯子,都对苍云山视为禁地,蒋耀虽然是在映雪湖下手,可终究算是在威名赫赫的七位剑尊眼皮子底下行事,不知道是胆大妄为还是万念俱灰的豪赌,总之他活着离开了东昭国。
离开玉壶关的时候,他心中松了口气,想着总算是逃离了龙潭虎穴,自己这条丧家之犬终于迎来了新生。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噩梦才刚刚开始。
西域几家跟至善帮关系好的宗门,都由他给他们带去了灭顶之灾,而通过脱模搭好线的几个部落,但凡接纳了他,就不是一刀两剑的问候,还有郑云率领铁骑如风而至,一路下来腥风血雨,他总算是活着到了脱模军中,而倾城刀回了东昭,他想着总算是活了下来吧,可惜,这脱模也不争气,尽然被郑永伦包了饺子。
于是,眼看要继续逃亡,他心中琢磨了一番,决定前往西番国寻求庇护,花了很多心思掩人耳目,每次都在快要脱离险境之时,被那阴魂不散的两个死老头撵上,不得不一次次拼命。
可这两个老家伙坏得很,抱了猫捉老鼠的心态,想把自己玩死。
此刻抬眼所及,就有两道身影如风飘舞,虚虚实实,就是不离开他的视线。
蒋耀绝望了,怒吼道:“老贼,有种就跟爷爷拼死一战!”
两道人影飘然而至,一胖一瘦,胖老者一身灰色长衫,腰间挂着一柄古朴佩剑,笑眯眯的道:“蒋公子这话说的,咱们两个老头儿都这般岁数了,打打杀杀多不好,失了身份不是!”
瘦老头接过话道:“失了身份!”
蒋耀破口大骂:“两个老不死不要脸,之前杀那么多人眉头都不邹一下就不失身份,就不说自己老了?你两个老家伙这脸皮比这黄沙还厚,不知羞啊!”
胖老头还是笑呵呵道:“哎,蒋公子这话差水平,尊老爱幼基本的传统美德都不懂!”
瘦老头道:“差水平!”
蒋耀被这一唱一和差点气死,瘫软的坐在地上,也不打算继续逃了,那就是在这两个老匹夫面前当个老鼠,实在是气愤。
胖老头眼睛滴溜溜转:“蒋公子,怎么不走了,老头儿还没领略够这西域风景,你不带路可不行啊!”
瘦老头还是一脸不苟言笑:“不行!”
蒋耀破口大骂:“老家伙,你们把我当老鼠耍,须不知你这两个老家伙一大把年纪了,还不是在倾城刀面前装孙子,还听话得很,真是白活了几十岁,你们不嫌丢人,我都替你们臊得慌,呸!”
胖老头永远不会生气,还是笑呵呵道:“小子,这功夫用到嘴上了,还要这剑干嘛,你这一张嘴打遍天下无敌手,老头儿我也就不出来为难你了!”
蒋耀拔剑刺向老头儿,老头儿轻飘飘就落在三米开外,还是笑呵呵道:“眼看中秋了,你这也不回家跟家人团圆,老头儿不就是好奇你去哪儿,又有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老头儿虽然活了几十年,可这世间千奇百怪的事情总是看不够。尤其是这种丧尽天良,卖国求荣的事情,听得多见的少啊!”
蒋耀大怒拼命,还是被两个老头儿耍得团团转,最后筋疲力尽躺在地上,再也不想动弹,只是那嘴还是不输:“老匹夫,有本事就杀了我,你二人枉称宗师,这善文教和俊武教的脸面也在你们这丢尽了,大把年纪还做朝廷走狗,简直是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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