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子——雍容大雅,有皇后范儿。

不过细细打量,就能看出端妃面有薄汗,钗环松动,见了秀女们请安也不顾,可见是路上遇见了急事。

“什么事这样慌张,在秀女们面前也这样。”许太后有些不满意地瞧着端妃。

她叫端妃来,原是想让端妃在秀女们面前展示一下,好立个威严端庄的形象,为日后收服新人、拿回凤印铺好路。

谁想端妃就这样忙忙匆匆地过来了。

端妃喘的气略略有些急促,声音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太后娘娘,我方才过来的时候,瞧见皇上的龙辇了,是往柔仪殿的方向去的。”

看那样子,永宣帝是下完朝就直奔过去的。

许太后一惊:若是朝会无事,一个时辰就结束也是有的事,但永宣帝怎么往柔仪殿跑呢?总不能是忘了选秀这事吧。

“红珠,你去柔仪殿瞧瞧。”许太后侧头低声说道。

话音未落,便有个中等个子的宦官走到太后面前行礼:“奴才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安。”

来人生的白胖,长着一张憨厚讨喜的脸,正是永宣帝近身侍候的大宦官——何长喜。

何长喜请过安后,又深深福身,面上挂着恰到好处的谦卑:“奴才依照皇上吩咐,来向太后娘娘传话。”而后,附在太后耳边轻声低语几句。

许太后听罢,略一挑眉:“你回去告诉皇帝,哀家知晓了。”

何长喜再福了一身,步履匆匆地离开。

端妃面带急色,向许太后问道:“太后娘娘,何公公说了些什么?”

许太后却摇摇头,并未回答端妃的问题,而是向诸位秀女朗声道:“皇上如今在柔昭仪那儿有走不开的要事,恐怕不能来参加殿选了。”

众位秀女听闻此话,皆是面面相觑,震惊之情溢于言表。

她们都听家里提点过,柔昭仪身为从前施贤妃的侄女,简直复刻了施贤妃的人生轨迹,一入宫便是盛宠,是当今的后宫第一人。

如今竟然让永宣帝弃选秀于不顾,可见其在永宣帝心中的地位。

蒋乔也是微微睁大了双眼:她记得原书开篇是直接将殿选略过去,从新妃嫔入宫开始讲起的,谁想到这殿选永宣帝压根没到场。

端妃则是在心中恨骂:柔昭仪这个狐媚子,竟勾引皇上到这般地步!

只盼明日御史们得知此事,能上书弹劾柔昭仪无后妃之德、扰乱国事就好了。

许太后端坐着岿然不动,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

何长喜同她讲得自然更详细些,不过事关不安分的施家和顺王,自然不便透露。

于是许太后缩略缩略,就有了方才那句令人遐想万千的话——许太后非常乐意给柔昭仪拉一波新仇恨。

至于永宣帝的名声,许太后可不甚在意。就瞧着昨晚永宣帝干净利落地处理掉自己的人,许太后觉着自己方才的话都算客气留面子了。

再者,永宣帝是公认的爱好美人,算是遗传了先帝。但所幸行事有度,于朝政上又算勤勉,御史们才放下写折子的笔。今日这话传出去,让御史们多动动笔也好,让永宣帝头疼几天。

“至于如何殿选,皇上的意思,是让诸位秀女各自作上一幅画。”许太后清清嗓子,对永宣帝的决定也颇感新奇:“画的内容就按照诸位秀女的喜欢来——或人、或物、或景、或事都可以。皇帝还说,不论画技,取天然之态即可。”

“如此作来的画,便可看察诸位秀女的性情、品行。皇上想以看画为见人,由此选画留人。”

“从辰时三刻至申时三刻,便是诸位秀女的作画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