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立于台陛左侧的言无极怒哼一声,手上拂尘看似轻描淡写地一甩,一道真气卷了纸片过来拿在手上,双手却微微一抖。

他暗自惊骇,将纸张送到天隆帝面前,躬身道:“皇上,这厮大不敬,是否着司马总管拿下他?”

侍立于另一侧的侍卫府总管司马义成虽然修为差了一筹,却也是出窍期高阶境界修真高手,他哪能看不出言无极吃了个暗亏。

他闻言后不由得心里暗骂:“这个老阉货,时刻都忘不了给老子挖坑。迟早有一天,他自己要先埋进坑里。”

天隆帝拿了纸张在手,扫视了一眼,沉声道:“‘刀神’北飘渺的意念刀,被奉为刀修巅峰功法,连幽刀神院老院主谭老仙长都自叹弗如。他若要对朕不利,凝气便能成刀,何用一张纸片对朕不利。”

他缓缓起身,凝视着“刀神”北飘渺,道:“三十年前北老一人一刀,肃清漠北州邪教,尽屠‘漠北十枭’,功在社稷。此后北老虽销声匿迹,但在朕的心中,却永远铭记北老的功勋。来人,给北老看座。”

金銮殿上有座位——这是何等殊荣!

一个毫不起眼的糟老头,竟然能与六大修真门阀阀主平起平坐。这让朝中文武大臣纷纷为之侧目。

“刀神”北飘渺退到南宫潇潇身后,向天隆帝抱拳道:“都谢陛下厚爱。老朽如今为落雁宫老仆,这大殿上有老朽立足之地,已是陛下恩典。而且老朽昨晚便和一等御前侍卫秋无双秋爷在‘醉八仙’酒楼吃酒,也一起参与教训了几位作奸犯科的修真。按之前这位谭大人的说法,老朽也是命案嫌疑人。”

天隆帝肃然道:“北老淡薄名利,的确没必要为他人掩盖罪行。北老的话,便是真相。”

他伸指一弹,手上的那纸供词缓缓飞向幻剑山庄庄主卜仁照。

“卜仙长,既然这死者赖成星有认罪供词在北老手上,其算是死有余辜。定是你受门下弟子蒙骗,才有今日之举。”

卜仁照心有不甘地瞟了南宫潇潇和“刀神”北飘渺一眼,将飞来的纸张攥在手心,向天隆帝躬身道:“皇上,在下仅听门下弟子一面之词,便大张旗鼓控告朝廷命官,差点酿成大错。请皇上治在下失察之罪。”

“此事既是误会,卜仙长向城卫军都指挥使马龙马爱卿道歉一声,也便算过了。方才马爱卿可是觉得委屈得很。”天隆帝神清气爽地道。

城卫军都指挥使马龙虽然心里有气,却哪敢让堂堂修真门派阀主道歉。他拍着大肚子,咧嘴笑道:“皇上,微臣可受不起卜仙长的道歉。微臣方才被监察院潘大人吓得不轻,若潘大人请我吃酒赔罪,微臣倒觉得很舒心。”

天隆帝向他道:“监察院有风闻奏事之权,你让潘都御使向你道歉,有悖于朝廷规定。不过你近期辛劳,朕都看在眼里,就让潘都御使请你吃顿饭,算是朕的犒赏吧。”

“谢主隆恩。”马龙得意洋洋地叩拜道。

“臣遵旨。”

监察院右都御使潘跃进的脸上,仿佛开了大染房,红一阵白一阵。

他弹劾城卫军都指挥使马龙只是个噱头,目标直指一等御前侍卫秋无双,哪知却跳出一位让各方都忌惮的“刀神”北飘渺,让他功亏一篑。

时至今日,他终于明白,他以往弹劾的那些官员,大多不是六大修真门派的核心官员,而他有皇上的默许和支持,才成就了他“潘一刀”的大名。而失去了皇上的信任,他可能什么都做不成。

天隆帝对这位监察院右都御使的敲打之意,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一些与潘跃进有嫌隙的官员,已打定主意收罗一些他的罪状,准备对他落井下石。

在门外的秋无双向黄帝元神抱怨道:“皇上老爷子忒偏心。同样是受了冤屈,御使大人请吃饭,为什么没有我的份?”

黄帝元神笑道:“小子,这位御使潘大人,分明是受幻剑山庄卜庄主的指使,冲着你来的。那位城卫军都指挥使,说起来还是受了你的连累。这位皇帝还不太昏庸,这事处理得很有分寸。不过若是没有‘刀神’北飘渺出马,你小子怕是要吃些苦头。”

“皇上老爷子这么精明,难道还看不出这是诬陷,还要让我吃苦头?”

“让你吃些苦头,便能让落雁宫和幻剑山庄撕咬得更厉害。”黄帝元神道,“你这位宫主姐姐很智慧,让‘刀神’北飘渺卷入这件事,皇帝便不好再借机做文章。”

“对呵,姐姐赌的是皇上老爷子不得不给北叔一个面子。”秋无双腹语传音道,“这皇上和他的大臣们,就是一群老狐狸。不过他们还是斗不过宫主姐姐。”

“小子,这么才貌无双的宫主姐姐,你再不和她修炼修炼‘仙灵双修术’,她怕是会被人惦记上哦。”黄帝元神老调重弹。

秋无双有些哭笑不得,这位一代人皇、地仙之祖,操的是哪门子的心。

一场风波过后,大朝会终于落下帷幕。大臣们鱼贯而出,行色匆匆,神情各异。

六大修真门派阀主和“刀神”北飘渺连袂而出。张清尘径直走到秋无双身前,道:“秋爷,今日算是虚惊一场,以后须事事小心。”

秋无双难得认真地躬身道:“多谢教主大哥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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