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是当今世上最有权力的女人,不管他们乐不乐意,话一说完,洛忭儿就被带走了。
府里原本热闹的气氛一下冷了下来,洛子初沉吟,松开扶着南如惜的手,说要进宫去。
“进宫去又能怎么样,太后又不会把忭儿还回来。”南如惜寻了个位置坐下,抚着肚子,“你猜,这回太后会把忭儿留在宫里多久?”
“走吧,跟我进宫去,太后不会主动还给我们是一回事,但起码要争取一下。”洛子初神情是少有的生气,“你辛苦了一个早上,总不能就这么白费力气。”
“若只是为了这个就算了……”南如惜低头笑笑,洛子初见她皮笑肉不笑的,吩咐一声备马车,走到她身边就打算把她扛起来,可顾及着她的肚子,又只能抱着,“算什么算,偏偏在这天才把忭儿叫回去,分明是要让你难受,哪能就这么算了!”
南如惜问道:“那万一要不回来,我们都被冲撞太后的名义定罪了怎么办。”
“那就麻烦你那正在当丞相的兄长了,他要没办法保住我们,我就把天牢的墙打碎逃走,反正总有出路。”洛子初回答的很轻巧,南如惜想想也知道天牢的墙没那么容易碎,出路也没有那么好找,可她就是安心了。
“太后,平郡王与王妃进宫了,说要见您。”嬷嬷向太后禀告来了两位明显不善的客人。
太后看着睡着的洛忭儿,让宫女把洛忭儿移到内室去,道:“让他们进来吧。”
见宫女走远了,太后看向身边的南嫣儿,道:“进去伺候忭郡主。”
“是。”
南如惜倒是没想过能那么轻松就进去了,以至于她在看着太后时,感到很不真实。
许久不见,太后依旧是那么端庄,就是不知道这外壳下藏了多少坏心。
“怎么,见到哀家也不识得要跪拜么。”太后见两人都站直,把眼光放在南如惜肚子上片刻,冷笑。
南如惜低头,是想跪的,洛子初握住她的手,道:“今日是忭郡主的生辰,想来比起没有亲人的宫中,她应该更愿意在王府度过,不知太后能否圆了她这个心愿。”
“没有亲人?哀家不就是她姨外祖母么?”太后仍是冷笑,“你与你的兄长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欺瞒身世!”
南如惜到这种情况,反而冷静了。
既然早就知道了,现在又主动提起,那就是要摊牌了。
“太后何出此言?”南如惜看向太后,“妾身自幼父母双亡,除了兄长外,其他亲人都死光了,太后可千万不要妄自菲薄。”
太后听南如惜这么大胆,笑容反而柔和了些。
“你那娘亲在你六七岁时就死了,你的父亲,好像也在你及笄之年左右离世了,算起来也还真算是自幼父母双亡,不过你的亲人却没有死光呢,你南家家破人亡时,哀家恰好正好病了,没能先找到你送你去见你娘亲,是哀家的不是。”
南如惜听着,什么也不说,洛子初一直握着她的手,似乎是想让她平静些。
她抬头,冲洛子初笑笑,果然,洛子初在看她呢。
真是立刻就安心了。
“不知她在你眼里是个什么人,一封休书后抛下你与你的兄长,让你们备受欺凌,心里一定有些怨恨吧,哀家待你这个外甥女也真是极好,早早的就帮你除掉让你怨恨之人了,还不赶紧谢恩?”
南老夫人早就告诉过她,那个女人死了,又说了让她离现在这位太后远些,所以她心里早有个猜测,现在听了,没有一丝惊讶。
“如若太后非要充当妾身已死的亲人,那妾身无话可说。”南如惜就是故意要激一下太后,看看太后还能说出些什么来。
“哀家从前为嫡,她为庶,后父亲蒙冤,她娘亲用尽了狐媚法子,终于让她成了丞相夫人,保她一世荣华富贵,然后把我当时没有任何人支撑的我,送到宫里。”太后想起往事,嘴角仍是上扬,“丞相夫人……那原是我的位置,原本该在宫墙里挣扎的人,是她。”
啊,原来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