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

手段颇丰,可惜……

道士嗤笑一声,捏住侏儒后脑,朝着墙上狠狠掼去。

砰。

闷响之后。

伴着墙面上溅开一团污血,嵌上了几颗烂牙。

咒声戛然而止。

“没人教过你,近了身,少动嘴,多动手么?”

侏儒没有啃声,已然晕死过去。

道士将其提到屠宰桌旁,向神像丢去几张黄符,又寻了个水桶——兴许是清洗刀具的,水面浮满油沫与虫子——把侏儒的脸摁了进去。

直到侏儒开始挣扎。

道士才将他拎出来,挑了把尖刀,抵在侏儒颈边。

“说。孩子们的魂魄在哪?”

冰冷刀刃让侏儒迅速回神,他直勾勾望着李长安,忽然咧开嘴,和着血水与几颗烂牙喷吐出尖利的怪笑。

“不知死活的野鬼,你可知你闯下大……啊!”

突兀发出惨叫,却是李长安割掉了他的左耳丢入秽臭的下水沟里,再把刀尖抵回脖颈,更深了几分。

鲜血随着刀刃滚落。

“说。”李长安不喜欢废话。

侏儒却道:“你当真想知道?”

道士割掉了他的右耳。

“痛,痛,痛,嘶~呵哈哈哈。”侏儒喊着痛,嘶了几声冷气,竟是笑了起来。

“我当然会告诉你。”

道士目光在他脸上剩余零件上挑捡。

侏儒脸上作出害怕的表情,口中却是:

“为何如此着急?小人的性命已捏在大爷手里,不妨多些耐心。”

李长安觉得他的鼻子稍显多余。

“让他继续说。”

旁边突然插进话语。

李长安瞥向入口,是后援们姗姗来迟——华翁领着黄尾、刀头鬼以及几个陌生面孔下到这屠宰室。

说话的是刀头鬼,他抱着胳膊,手臂上块块肌肉垒起,厌恶地扫视这地下屠宰场。

“钱唐多有不怕死的疯子,你就算把他老二割了,他也不会就范,让他接着说!”

道士也察觉逼问无效,如言放松了钳制。

侏儒便咯咯笑起来。

“你看,我只是个屠子。”

你是一个人渣。李长安心道,却没打断他的话。

“在我这一行,世上的肉分为三等。”

“最差的是‘俗肉’,都是从猪羊牛马等畜生身上解下来的,入口腥臊,落进肚皮都成屎尿。”

“最好的是‘仙肉’,非从仙禽仙兽处不可得,食之能增进寿禄,飘飘欲仙,但仙禽仙兽只在海外仙岛、名山洞天,凡人求之不得。”

“中间的是‘灵肉’,是从世间有灵性的生灵身上求得,食之能养精神健体魄。此肉也难求,有灵性的畜生多半是妖怪,你想吃它,它倒要吃你!此肉也易求,因这世上有灵性的可不只是妖,还有人啊。”

“尤其是那小娃娃,魂魄干净,未受人世污浊,端的是上上之选。”

“唉,只可惜吃人是大恶,愿吃的给不出钱,有钱的又不愿吃。这位大爷,你说说……”

侏儒咧着嘴,血溢出来,把笑脸放大许多倍。

“我该怎么做呢?”

李长安心里涌出不详的预感,仍抱着侥幸:

“孩子魂魄何在?!”

侏儒只是嬉笑,黄尾却幽幽一叹。

“道长,别问了。”

他指着栅栏里的羊羔。

“小娃娃们的魂魄不都在这儿么。”

羊羔们缩在角落,从始到终没有一点反应。

有风从进水口渗进来,吹起暗沟里山积的下水料散发的腐臭,蚊虫惊起,绕着光柱嗡嗡,越加暗淡的微光里,厚实案板被血水染得发黑,从天花板悬下的铁钩微微晃动。

任谁都可以轻易想象出,“羊羔”们是如何被扒皮放血,开膛破肚,斩断四肢,分割肋骨,挂上铁钩。

李长安默不作声把侏儒按在案板上,换上把厚背斩刀。

“且慢!”

华翁焦急出声阻止。

“老帮主,怎么?”道士说话很不客气,“这玩意儿也是咱褐衣帮的?”

“你答应过。”

李长安一声不吭。

华翁绷紧了面孔。

“要按我的规矩办!”

道士笑了笑,而后猛地砸下砍刀,没砍下脑袋,只将侏儒的尖笑与嘴巴一并捣得稀烂,死狗一样丢在华翁脚边。

“他是你的了。”

………………

华翁与几个坊的鬼头商量着如何处置侏儒与后续之事。

李长安懒得参与,自个儿上到院子。

宅院已被华翁等帮会的人手控制住,驱赶好奇的路人,控制半死不活的地痞,翻捡可用的财货,一套业务娴熟得很,完没有李长安插手的余地。

雾气难得散尽。

天阔云低,海风温润。

黄尾上来寻道士说话时,他正摊在石阶上晒太阳。

黄尾挨着坐下,大大伸了个懒腰,好似要把身黄毛都当风捋直了,好去去在地下室沾染的秽臭。

“道长还在生气?”

李长安不爱生气。老话说得好: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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