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己从来都不曾恨过迟重。

哪怕南骋山时是迟重挑起的争端,哪怕是迟重想要覆灭天族,哪怕迟重做了许多的错事。

但那些重要吗?

迟重也是受害者,他因为被炼朔和太天欺骗,甚至到现在才知道了他真实的身世。

如果是自己生活得很悲惨,那迟重一定是最悲惨的人,这几百万年来,他从一出生便生活在了一个骗局里。

他一定很痛苦,一定需要有人安慰,一定需要有人陪伴。

比起迟重,自己的这点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如果当初那个挑起争端的人不是迟重,那也会是别人!

而做了南骋山惨案的远忠,早就被自己杀死了,自己的仇恨也该了结了吧?

甚至比起迟重,自己做了比迟重更过分的事情不是吗?

程兰,天禹,成碧,徽垣大帝,哪一个不是因为自己而死?

甚至,是自己亲手破除了洪荒界的封印,将这群被困了太久的猛兽们从洪荒界里放了出来,所以才导致了最后他们的烧杀掳掠!

自己跟迟重相比,还真是以五十步笑百步的样子呢!

自己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来恨迟重呢?

也许,同病相怜的人,就应该报团取暖呢?

闭着眼睛,居居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这个时候真想说点什么,但因为没有办法开口,所以只能缄默。

“我知你不想见我,我已经将妖族的一切事务都交给了洛心,这个世界很大,很好,你一定不会觉得闷,今日起,我便会离开了,往后,我不会再烦你了。”迟重的声音中带着哽咽。

居居瞪大眼睛,想要说点什么,但喉咙仍旧是什么都发不出来。

他要去哪里?他怎么在这个时候要走呢?

“你活着,就很好,一定要好好活着。”迟重说出最后几个字后,也不管居居再说什么,他的脚步已经是伴随着开门声越去越远了。

他,真的,走了!

居居的泪水如溃堤的洪水,这个时候,他怎么能真的一走了之呢?

她还没有告诉他,她已经不怪他了,她已经打算跟他相依为命了,她想抱抱他,再闻着他身上浅浅的月桂香,再听听他的心跳……

可是,那个香味越来越远,远到最后什么都闻不到了。

新世界真的很大,若不是因为从三界中来,恐怕没有人会相信,这里是三界以外的世界。

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居居竟然能够在一片广袤无垠的草原上策马扬鞭了。

“容承,有人找你!”容承向远处仍旧在马背上狂奔的居居招手,向她高升呼喊。

居居勒紧缰绳向着这边看来,容承知道,居居是听到了自己的话。

没过多久,居居便起着枣红马疾驰到了眼前。

“师父,有人找你!”容承见居居从马背上跳下来,连忙拿着一壶酒凑到居居跟前,说道。

居居结果酒壶,狠狠地剜了容承一眼,“你若要说话,便一次性说清楚。”

“是,是洛心。”容承回应道。

洛心?

居居苦涩地勾唇,“新一任妖君怎会想到来这荒郊野外寻我呢!”

话音落下,居居将酒壶撇给容承,一跃翻身上马,俯身向容承说道,“你去备好酒菜,今日我便好好招待招待他们!”

见容承点头,居居立刻快马加鞭地向着远处飞奔而去。

来到了边境,居居远远便瞧见洛心穿着一身玄黑色的衣服站在那里向自己这边远眺。

伴随着那个身影越来越清晰,心跳也愈发没有章法了。

“吁!”居居勒紧缰绳,枣红马便停下来。

见到居居,洛心连忙迎上来,不等居居说什么,便兴奋地开口说,“夫人,你总算……”

“我不是说过吗,我早就不是什么夫人,你作为新一任妖君,该唤我故居才是。”洛心话还没说一半,居居便打断了洛心,自己翻身下马,“你应该明白,我本不想见你。”

“夫人,我知道……”

“诶,若你还唤我夫人,我立刻离开。”居居不耐烦地再次打断了洛心的,自行向房间走去。

洛心连忙提步跟了上去,苦涩地一笑,只得附和:“故居,我多次来草原寻你,是想到了一个能够找到师父他的办法。”

居居拿酒壶的手顿在半空当中,眉心皱成一团,僵硬地转头向洛心看去。

“恩,”洛心对上居居怀疑的目光,急忙点头,“这些年,我派人四处寻找师父,可怎么也找不到他,我也知道,夫,我知道你就是因为这件事才不愿住在长极殿的,你日日在这草原上策马奔腾,想要踏遍新世界的每一寸土地,不也是为了能够寻到师父吗?”

居居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缓缓将酒壶重新放回了桌上,慢慢地踱步到座位上坐下,只听洛心继续说道,“正是因为师父他在意你,所以他才会离开,他很担心见到他你会受不了。”

“都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我早就忘了,若你此番来只是说这些事情,我觉得你大可不必浪费时间。”居居僵硬着唇瓣,低低说道。

洛心摇了摇头,“师父为了你多次以身犯险,他把你的命看得比他自己的命都重要,你能明白吗?”

居居对上洛心急切的目光,想要说些什么,但仍旧还是缄默了。

“你若是能假死,我相信师父他势必会不顾一切来看你的!”洛心终于说出了她的想法,“这句话我早就想说了,对,师父虽然曾经挑拨了赢教和启教的关系,连累了南骋山,可你不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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