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过晚饭,允爷爷便先睡下了。
在生存危机的巨大压力下,这个世界的人几乎没有什么娱乐节目活动,白日里冒着风险累死累活,晚上没事都早早躺下了。
允茶儿因白天睡了一天,且亥时要前往老村长家,便没有睡,而是坐在小桌旁发呆。
小桌上的镇谲符灯跳动着微光,照亮了她一侧面容,投射到地面印出一个巨大的倒影。
她不由得想起了前几日遇到的阴幽谲,看不到摸不着却能束缚她,令她无法呼吸。
这两日点了镇谲符灯,倒是再没有那种被盯住,浑身阴冷的感觉了。
发了一会儿呆,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举着小灯,关好门往村子家走去。
路过宿家时,见到宿景辰站在桌前,正伸手准备端起镇谲符灯,看到她,伸出去的手一滞,转了个弯,装作拿抹布擦桌的样子。
允茶儿心里嗤笑一声,看来这个小师弟也不愿意看到自己嘛。
宿景辰磨磨蹭蹭的将桌子擦得透亮,见允茶儿走了,才慢吞吞的端起灯出来,远远的跟着允茶儿后面。
两人在虫鸣声中一前一后到了老村长家。
等宿景辰也到了,允茶儿便上前敲了敲紧闭的院门。
院门“吱呀”一声打开,同上次一样,两人穿过杂草丛生的小院,倒是没有再见到那棵反应慢一步,被落在路中间的小草。
满院的萤火虫照亮着这一方天地,倒也不怕看不清路。
院子中间的桃树下,老村长和大师兄容予坐在团蒲上,容予正说着什么。
允茶儿和宿景辰走近,唤道:
“师父,师兄。”
老村长点了点头,道:
“坐。”
两个团蒲被一团长叶草推出了,歪歪斜斜的摆在地上,一根长叶草似是有些强迫症,想将团蒲摆正,允茶儿走过去,它又吓得缩回了草丛里。
允茶儿摆好团蒲,看了草丛一眼。
也不知道这些草儿将团蒲藏在了哪里?
容予在同老村长汇报今日早晨薛家的情况:
“薛大勇昨日在村外被幻阴谲迷惑,偷偷将致幻菇带了回来,幻阴谲就藏在里面。”
老村长问:“都解决了吧?”
容予回道:
“幻阴谲已经除掉了,就是薛大勇有些虚弱,需调养两天。”
老村长点了点头,对两个新收的徒弟科普:
“幻阴谲是一种弱小的诡谲,但如果不够小心谨慎,就容易被其迷住产生幻觉,身体精气被慢慢消耗。”
“这种诡谲一般爱藏身在致幻菇中,就是那种红伞白杆的菇子。”老村长言道,“有时也会藏身在一种叫‘大嫲’的植物中,偶尔也会藏在其他物品中,若是你们在野物遇到了,需得小心。”
允茶儿想起第一次见到宿景辰时,他捏着尖叫的泥人,称那是幻阴谲,此时倒不知他将泥人放在哪了。
她忍不住问到:
“师父,普通的小孩子也能够控制幻阴谲吗?”
她问出这话,便察觉到一旁的小孩子身体一僵,变得紧张起来。
“幻阴谲弱小,若是提前有防范,不被其迷惑,并找到其藏身之处,控制它轻而易举。”
老村长说完这话,宿景辰僵硬的身体就慢慢放松了,他撇了允茶儿一眼。
允茶儿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点点头不再说话。
心里却觉得宿景辰的泥人娃娃没有那么简单。
他定是没有想到自己能通过开悟仪式,当初被自己撞见,就随口编了个幻阴谲的理由搪塞了过去。
她内心冷笑,小师弟啊,你到底有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