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自顾自咬了一口:“知道你不爱吃甜食。”

我笑了,他果然是荒诞不经的兰七,因为荒诞不经,我们这些弟弟妹妹从来都没有规规矩矩称呼他一声哥哥。

宇文赞也拿了一块,还不忘用拳头推了一下兰七,“你这人,怪不得老是被兰太守——。”还没说完,我们三个人都笑了,大约一起想到兰七被他哥哥追得满街跑的日子。

兰七去张罗宴饮了,宇文赞回了郕王府,着急的模样让我怀疑他是偷溜出来的。

房间外站着一个伙计,还有一个端茶伺候的丫头。屋中有一些古玩把件,花鸟图册。我既不爱古玩,也不喜读书,

百无聊赖地走到兰七的书案前,那书案上放着的竟然是《论语》、《春秋》、《大学》。想当初他的哥哥不止一次忧心忡忡地告诉阿公,自己的弟弟如何讨厌做学问,最怕别人说仕途经济。没想到,兰七竟然开始读这些经世致用的书了。

房间墙角放着一架古筝,虽然我不喜弹筝,但刚好无事可消遣,遂击柱拨弦,将满腹心事付瑶筝吧。

帝乡非吾土,归无计,独倚栏。揉碎香笺,打飞杜宇,莫叫空啼。

也不知道是哪年哪月听的这首曲子,词牌以及歌者俱忘记,单单也就记得这几句,倒也契合我此时此刻的心情。

琴声止,人思静,楼下却似乎有吵嚷,凝神听去,夹杂着兰七的声音,他们回来了。

我腾地一下从圆凳上跳起,扑向房门,倒把外间的丫头唬了一跳。顺着楼梯而下,欢声道“表哥,你——。”我想说的是,你回来得挺早,眼前的混乱硬生生地把我想说的话给憋进肚子。

门口的伙计被几名高大的男子揪着,兰七面对这一个着锦袍的男子。这男人侧对着我,深眸挺鼻,冷寂高傲。

兰七表哥和这男子站一块,好似幽谷剑兰旁摆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红烧蹄髈。这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