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傅惟演则自己独占了整张沙发,怀里抱着抱枕,靠在一旁的扶手上闭目休息。
杨炯有些摸不清情况,扫了江志宏一眼,见他脸上带了乌青,身上的衣服也有些褶皱,傅惟演这边倒是什么事都没有,顿时放下心来,也没了问的兴致。
江志宏却对他略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之后仍就着先前的话继续对韩韬道:“……行,反正这样了,我是看出来了,你什么时候心都在他身上。”
韩韬微恼,皱眉道:“你俩在我婚礼上起的冲突,怎么现在还扯上我了?”
江志宏呵呵笑道:“是,我俩起冲突,但是你拉偏架是不是也走点心。你就差叫人把我捆住,擎等着姓傅的踹了是吧!”
韩韬也冷声道:“你知道他不能喝酒还拿话激他,是存的什么心?等着他喝醉了没力气好让你下手吗?”
杨炯左右看看,心里虽然不待见韩韬,却也觉得这事儿办得好。又想江志宏行了,参加两次婚礼凑足了自己和傅惟演的夫夫双打,值得纪念。
他过去扶人,却冷不丁听韩韬转头对他嘱咐道:“傅惟演这两天可能心情不好。”
杨炯一愣,不明所以地停下脚步看他。
韩韬顿了顿,低声道:“他跟你提过吧?昨天一块吃饭的时候我才听说,现在他们科室竞争激烈,这两天医疗纠纷又多,他手底下的医师靠关系进去的,水平也不行,少不了他在后面帮着收拾篓子,今天他喝酒可能也是解闷,你劝着他点……”
他说话的音量不大,傅惟演似乎睡着了,没什么反应。杨炯脑子里嗡的一声,不自觉呆了呆,后半截儿竟然也恍神,漏过去了。
韩韬看他神情诧异,也有些意外:“你不知道?”
杨炯心里却在想,昨天他们吃饭?是跟谁吃饭,应该不是傅惟演吧,一定是他听别人说的,毕竟他们俩共同认识的人那么多,随便那个吹吹风就都知道了。
他极力镇静下来,转过脸对韩韬笑道:“哦这个啊,知道。”
他说完转身去扶傅惟演,忽然又觉得自己的手脚更为乏力,软绵绵的像是被人抽去了力气。
身后有人问:“杨炯,你没事吧?”
杨炯暗自吸了口气,低头看着沙发上睡着的人,平静道:“没事,你们俩能先出去吗?我在这等他一会儿。”他说完觉得似乎理由还不够,又添了句:“这屋里空调太足,要他是醒了立马下楼,被冷风一吹容易感冒。”
韩韬道:“行,这边宾馆休息室足够用,你们沉住气就行。”
杨炯背对着这俩人,听到一会儿房门被人带上,自己摸到沙发另一侧,慢慢地坐了下来。
茶几上放着傅惟演的东西,一个不大的皮包,一侧放着他的手机。
杨炯想起他有两个手机,一个是老式的超长待机的,用做工作号,二十四小时不能关机。另一个是智能机,上面装着几样通讯软件,还有两款简单的游戏。
俩人结婚这么久,杨炯从未对傅惟演有过什么不好的猜测,也没看过他的手机,问过他任何通讯工具的密码。甚至杨炯还十分大方地给自己做过心理建设——傅惟演和韩韬之间的交集太多,除了感情之外估计也会有其他必要的联系,要完避开不太现实。所以只要傅惟演能把握好尺寸,他们俩见面也好联系也好,自己不必过于紧张。
可是现在,他却忍不住鬼使神差的拿起了傅惟演的手机。
杨炯的心里突然腾起一股久违的惶恐,大概像是几个月前他在家里等着公司的续约合同,或者再往前几个月,他站在菜市场门口打电话逼问江志宏是分手还是结婚,又或者再往前很多年,他第一次去剧组求工作,茫然无措的站在别人门外,等着一句行或不行的审判。
杨炯匆匆打开第一个手机,看了一旁的傅惟演一眼,飞快地点开了几样通讯软件。傅惟演的好友不算少,有几条未读消息,有医院的医生或护士,各阶段的同学,还有疑似病人家属感谢语。杨炯跟这些人没有交集,只能认出一个老李。他扫了一眼没看出什么问题,又不敢点开看,怕状态显示已经看过之后被傅惟演发现……
在要退出微信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一点,又返回通讯录列表,找到了一个金鱼的头像。
金鱼的名字是一个英文字母h,杨炯点进去,一条条往下翻。
最早的一条是一个月前,都是些感慨时光易逝,往事不再的语句,配图很少,既不炫富也不拍摄日常。
杨炯又往前翻,突然看到了一个圆柱形的鱼缸。鱼缸上贴着一个小标签,上面的购买日期是几年前。鱼缸里养着几只兰寿,下面有棵金鱼草。这一条没有配字,杨炯又看了一眼,却突然想到,这金鱼草叫绿菊。
而在同一天,傅惟演也发过朋友圈,拍了张绿菊,还故意注明叫绿牡丹。
上面看不出他们俩人发更新的时间先后,杨炯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不要着急,又一条条看到最早的那条。
那是他和傅惟演结婚前的一个月。
韩韬发了第一条信息,是在国外机场的免税店,那是他为数不多的自拍,这张的笑容自信且迷人。另配字道——我马上回来了,等我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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