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邺分十二州三十六郡三百三十三府二千八百五十六县。
国下为城,故这大邺国除了都城京州之外,剩下的十一州以城为名。
以郡数多少,排名为挽风城、坂城、瑞城、临城、千石城、益城、古葳城、紫薇城、昱城、洛城同不夜城。
每城均有独特之处,而这临城的独特,便是其城之主为大邺国唯一一位异姓王,也是唯一王位可世袭罔替。
临城之都乃是金陵,金陵这地方长街小巷,十几步便能看到一家酒楼,百来步就会看到一花楼或戏场。
仲西侯的剑没在他身上,他的剑用粗麻布包裹,天琴背着。
这么一位西地之主,从不夜城来就只带了两个人。
一个是不夜城世代忠良曲家的幼女,曲天琴,除了扎佬三两句所谓建议外,自己那傻大个的大统领后来也是死缠烂打哭诉哀求,什么不带他妹妹出西城他在家里要被唠叨死欺负得如何如何惨等等。
关于这小丫头,仲西侯自个儿也深思熟虑,丫头根基一般,武艺境界难有大突破,或许到了两极已是极限,可女娃娃脑子好使或能另有作为。
另一个是一十岁杀豺狼,十五岁猎虎豹,然今比自己也要小上四岁的番邦汉子,闫忽德梁。
闫忽德部落被灭以后这幸存的王子虽然落魄却依旧孤傲,仲西侯也是以“他日复国,西城必将竭尽力相助”这君子一诺相邀,小梁这才成了西地霸主麾下十三人之一的狼王。
就是这么三个人,一个穿着简单不苟言笑皮肤黝黑却气度不凡的主子,一样貌讨喜却一身杀气的丫鬟,还有一长了人的外表却一身野兽气味的仆人。就这么三人,随意挑出一个走在大街上都会格外惹人注意,更不提三人一同出游了。
“临城主有差遣人来孤,来我不夜城,一说是同我协商结盟共进退,而另一方面却是给书难送礼,请其辅君临城。”
金陵城规矩繁多森严,每件兵器要缴纳税银登记不说,还不准来人悬挂开了刃的兵器在大街上晃悠。没办法只得严严实实包裹好了不外露,握不了剑就换一把扇子解痒。
不夜城是个好地方,而不夜城却是连日的风沙,哪里需要扇子。他是看多了那些墨客文人手上不是拿支笔就是握把扇子,也只是借此尝试去压制自己那霸主之威剑尊之意。
正如小梁裹剑时候说的,你仲西侯随便挎一把剑,有点眼力的都能认出这黑面财主是哪路来客。
这种气息没法遮掩,自然,这种拿剑后给人的压迫感也不是生而带来的。
“小梁。”轻吐二字,不多语,也不必眼神示意。
那个番邦小伙点了下头,他并没有卸下背负行囊,直径向前走去,脚步轻盈,没有一点声音。
曲天琴有仔细打量过这人,她不晓得在不夜城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你是不是在好奇为什么小梁这样的人却没有加入黑甲军?”仲西侯把手放在后腰,手上抓着那把扇子,是不是还敲动几下。
天琴是想问的,黑甲军在不夜城对于一习武之人而言是至高的荣耀,而闫忽德这样的角色却没有加入黑甲军,而他,却的确是效忠于仲西侯的。
“像小梁这样的人,除他之外,不夜城里头还有四百余人。”
“他这样的人有四百个?”曲天琴开始犯迷糊,这四百人是属于北燕军还是青犼近卫?又想起偷听爷爷同傻大个在书房商谈时候提到的“隐沙狐”?
隐沙狐?当时一直不明白这个词,总听这爷孙二人提到“隐沙狐”二字,难不成指的就是这四百人?
军事上曲天琴无勇无谋,有的只是对仲西侯的一腔热血,没干过仗出过兵的人不会相信,在战场上满腔热血抵不过一支冷箭。
仲西侯看着闫忽德在前头,他的脚步依旧轻盈。打猎的人是会野性化的,野性化的人会渐渐淡去人类的感觉,他们知道更多的,是动物的感觉。闫忽德也是如此,他懂得猎豹的奔跑,他懂得夜猫的脚步,自然,他也懂得豺狐的奸诈。
“这些人各有奇异,有的生有千面,有的以耳为目,有的气息能够吓退猛兽。小梁也知道这些人,他是我不夜城中除我之外少数知道那些人具体姓名同数字······”
“所以侯爷把他带在身边?”
仲西侯笑了笑,他本是不会让隐沙狐的人知道自己的同类有多少人有哪些人,可谁会明白动物的智慧是不可估量的。一个懂得动物智慧的人,难以提防。既然你没法去提防他,倒不如就看着他。
“天琴,帮孤记得一件事,你回头闲逛的时候去铺子里看看,有没有牛筋底的靴子,非上上品不要。”仲西侯又皱眉思索了一番,用手比划了一番,补充道,“大概,这么大。”
天琴微微皱眉,未敢多问,记住了尺寸,回应一个“是”。
闫忽德回来了,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还是那一脸的野性:“侯爷,前头死了七个人。”
“七个?我们才来金陵这繁华之地,就看到了死人,可真是不吉利。”
“四个拿剑的,一个拿刀的,一个拿枪的,另一个使的是九节鞭。”
“那些人说了什么?”
曲天琴没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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