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有些怀疑……虞家的权印真没被他这儿子双手捧着送去给这三皇女吗。

“咳咳咳……”连续低咳着的人面色十分苍白,论及体弱是比祈晏还更甚许多。

“父亲。”微生澜看着虞期咳嗽不停的样子仍是心惊,虽已与景帝自宫中讨要了一名御医到王府为之调养身体,但这实不是一时半日可完成的事情。

虞家人的体质似乎皆是如此病弱,包括当年身太尉之职的虞奚沉,包括虞期,自然也包括自家夫郎。

虞期摆了摆手,平复下来后如习以为常地说:“无事,只是有些乏了……回去休憩片刻即可。”

看着自眼前女子出现以来,就满心满眼是对方身影的……他的儿子,虞期心下微有叹息。

如何能够执念至此……他惟只庆幸眼前女子并非是薄情之人。

话音落下不久,虞期便如他所说的‘回去休憩’,这时微生澜对上轮椅上人那双黑黝的眸子,明晰可见自己的身影……忽然方才已想好的坦言失信的话语就有些说不出口。

尚斟酌之际,她便觉衣袍下摆处被什么东西贴着蹭了几回。

“回来。”祈晏垂眸望着地上那体型已见长许多的白虎幼崽,与常时无异,是携着冷淡质感的声音。

现在这只白虎幼崽已不再适宜放置于腿上,说回去便是回到轮椅旁侧趴伏下来。若说一开始它还会对轮椅上那人做出反抗或意图攻击的举动,这数月间却是已被之驯服下来。

微生澜轻咳了一声,再看向轮椅上的人时不由得稍蹙起眉道:“今日刚下了一场小雪,晏儿穿得单薄了些。”

祈晏尚不至于如虞期一般缠绵病榻,但见过后者苦痛时面色苍白的模样,微生澜自然不愿前者也如此。

“屋内烧着炭盆……”祈晏的话未说完,身前就覆了一件纯白颜色的裘衣。他蓦地想起秋猎时候这人还猎了一只颇为珍稀的银狐,这只银狐最后是被特意吩咐带回。

“手都还冷着。”微生澜对轮椅上人的话语不置可否,只在感触到对方手上低凉的温度时淡淡陈述。

而说完后顿了几秒,微生澜先俯身在轮椅上人的淡色唇瓣上碰触了一下,趁着对方眸中神色愈加柔和之时才开口道:“明日我便要前往冀州。”

但显然这种妄图取巧的方法是无效的,祈晏登时握紧了眼前女子正与他交握着的手:“为何今日才与我说?”

“是今日早朝时才决定的。”微生澜不意外轮椅上的人会问这个问题,这个出行时间确是仓促了些,但冀州那边的情形实也是刻不容缓。

祈晏的眉越蹙越紧,照这种说法定是发生了什么相对严重的事情。

“冀州爆发疫灾,现城中已有逾半数百姓染了疾疫……”

温然的声音仍在继续,祈晏却再听不进眼前女子的后续话语,只匆匆以三字打断:“不要去。”

可眼前之人只对他摇了摇头,并不应承:“初七的洛华节是我失信。”

重华殿上的臣子近百,怎么也轮不到这作为皇女的人去担这种危险的事情,除非是其自请……

“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