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琞看见荆词,神色平静,嘴角不由上扬。

荆词迈开步子朝他走去。

“哎、哎,去哪儿?”旁边的人适时出声。

荆词并未理会,径直往前走……

旁边的男子见被无视,眼疾手快地出手按住她细小的肩膀制止住她。

“这位小郎君犯着什么事了?”崔琞上前,面容神情颇为爽朗。

“与你无关,别管闲事。”

“我若偏管呢?”爽朗的笑依旧挂在俊俏的脸上,语气却大有不同。

“哼,”男子冷哼一声,暗自上下打量上前插手之人,瞧他的穿着和这阵势,心里明白一二分,“这小子摔了柳郎从胡商处高价买的玉镯子,价值二十金,怎么,你想替他赔?”

说话的男子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他倒要看看,眼前这个多管闲事的商人,愿不愿意出大价钱英雄救美。

“什么镯子这么金贵?”

桥西见似乎有人替荆词出头,赶忙拿出用手帕仔细包好的断镯呈到崔琞眼前。

崔琞瞥了眼,轻笑,侧头对仍坐在席中的胡人道:“瓦杜德,这只镯子我好像在哪见过,你那是有十只八只吧?”

被称瓦杜德的胡人好奇地起身过来。

“我哪有十只八只啊,这种翡翠玉镯只产了五只,稀贵得很,怎么摔成这样了?真是可惜!糟蹋,糟蹋。”口音怪异的瓦杜德忍不住摇头感叹。

崔琞朝瓦杜德伸出手。

“怎么?”

“我记得你那有几只,拿来。”崔琞一副理所应当。

瓦杜德退了几步,紧张得咋舌起来,“崔、崔郎,我们可是生意人,你这是打劫。”

崔琞无奈,顿了顿,边点头边悠悠道,“得吧,那咱们方才所谈之事,容我再考虑一个月。”

“那怎么行,离公主的生辰才半个月……”瓦杜德面露难色,犹疑片刻后,垂头丧气地摇头,“唉,怕你了!”

瓦杜德随即向身后的奴才示意。

片刻,奴才拿来一锦盒。

打开,里面有一玲珑剔透的镯子,竟与断镯一模一样。

众人皆一愣。

“镯子拿走吧。”

“等等,”荆词出声,“凭什么你替我赔?”再欠下去,她怕赔了自己都还不清他的债。

“一个连心上人都赎不了的小子,你确定他能从杨府取来二十金?”崔琞伸手拿回玉镯,“罢了,自个儿的事自个儿了吧。瓦杜德,咱们继续赏乐。”

被崔琞这么一说,她心里不禁打鼓。李谌去那么久了,也没个影子,该不会丢下她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吧?

“哎——”荆词从崔琞手中抢过锦盒赶忙递给那帮人,“镯子拿走,勿再纠缠。”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躲过眼前的麻烦再说。

那帮人拿了玉镯,眼神在荆词和崔琞两边来回瞟,没料到这个多管闲事之人能轻而易举拿出此般稀品,此人应当来头不小。那帮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转身缓缓离去。

见那些人走远,荆词才看向崔琞,语气不觉讪讪,“真巧……”

“是挺巧,我想过会在长安见到你,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崔琞似笑非笑。

“我也是没事乱逛,”荆词抿嘴,作东张西望状,“嗯……没想到崔郎君的生意做得挺大啊,南北四处行走。”

“何止,崔郎几乎囊括了关内关外的所有买卖。”一旁的瓦杜德插嘴。

关内外?所有买卖?好大一头狮子,“真是雄心壮志啊,难不成已富可敌国了?”

“我买卖赔挣与否是自己的事,你欠我五十金可是事实。”

“怎么变成五十金了?高利贷不成?”荆词蓦地瞪大了眼睛。

“哎,你可别忘了,那只翡翠玉镯值二十金,不该还?”

“这……”荆词咋舌,崔琞和瓦杜德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崔获得那只玉镯分明分文未出,“镯子是这位郎君的,要还钱也是还给他才对。”她才不让掉进钱眼里的崔琞得逞。

“对,还给我才对。”瓦杜德忙点头,不愿被坑。

崔琞扯了扯嘴角,轻描淡写,“瓦杜德你那支歌伎我花三十金买了。”

“玉镯的钱小郎君还是还给崔郎君吧。”瓦杜德立即笑嘻嘻改口。

“哎你——”

哼,奸商,无商不奸!

荆词气得有些说不出话。

崔琞见她气鼓鼓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钱你可慢慢还。”

荆词瞥了他一眼,顿了顿,开口问自己真正关心的事,“你怎知我和杨府的关系?”

“长安大家族就那么几个,谁不认得几个家族成员。”

荆词盯着他,“我说的是我和杨府的关系,杨府尚未公开我的身份。”

崔琞走回方才的坐席上,闲然自若地举起茶杯啜饮了一口,“方才匆匆离开的是杨大娘子的郎君,与你在一块儿称你四姨,你说,你不是杨府人是谁府里的人?”

“我门在江陵偶遇之时,你曾喃喃‘长安见’,那是何意?”那夜,他送她回邸店,他离开之后,她打开房内的窗户,见他伫立在邸店门口,嘴角扯了扯,喃喃着“长安见”。待她追出去之时,他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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