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薇娍转头看向男子,此郎君长得与武崇行有几分相似,谈吐气质却大相径庭。
“崇行,不得无礼。”男子蓦地冷下脸,对武崇行厉声道。
随后,男子转头和颜悦色地对众人道:“见过老夫人、诸位娘子,在下武崇敏,方才愚弟冒犯了,在下替他向你们道歉。愚弟自小顽劣,不受管教,还望诸位娘子多多见谅。”
此乃武崇敏,太平公主第三子。
“既知他不受管教,怎么现在才过来制止……”杨钰沛垂眸动手夹桌上的糕点,道得漫不经心。
“这……”武崇敏略为尴尬,“在下本觉得他该有自己的交友自由,但没想到……”
“你们怎么在这?”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须臾,一儒雅俊逸的男子从楼梯的方向穿过帘子,出现在众人眼前,此人相貌堂堂,气质出众。
“二郎?”武崇行和武崇敏异口同声。
“二郎君?”荆词亦惊喜,想不到薛崇简也来了。
杨寿雁见人更是起身相迎。
“诸位娘子都在,这么热闹啊。”薛崇简笑。
“可不是嘛,多亏了你们家这好四弟。”荆词语气责备,略带无奈。
自家小弟的性子,薛崇简是知道的,听荆词这语气,便知他闯了祸,遂转身冲武崇行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赔礼道歉。”
“哎二郎,你都不知道事情的始末就让我赔礼道歉……”武崇行不服,这是不是他兄长啊,这么不分原由与黑白。
“少废话,事情的始末我知道。”武崇敏亦不给他好脸色。
武崇行无奈,被头上两个兄长压着,他还能如何,不情不愿道:“杨四娘,在下失礼了。”
老太太见状,一抹精光闪过老眼,扶着桌子起身,“老啦,老啦,折腾不动了。雁儿,禾娘,咱们先回去,让孩子们自己玩会儿。”
说罢转身,杨寿雁与禾姨娘赶忙左右搀扶着老太太,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一众小辈们一致行礼……
“恭送祖母。”
“恭送老夫人。”
祖母等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荆词方转过身,对站着的薛崇简道,“二郎君,坐吧。”
“不了,我还有要事在身。”薛崇简拒绝,却未移开脚步,“不过,既然遇到了你……我想请你帮个忙。”
“行啊,什么忙?”荆词爽快答应。
“跟我下去一趟可好?”
“嗯!”荆词点点头,临走时不忘叮嘱杨钰沛和杨薇娍,“二姐、三姐等我片刻。”
尔后,荆词与薛崇简朝楼下的方向走去。
武崇行才与她们起了冲突,武崇敏则作了个揖,然后扯着小弟往自己的席位走去。
“三郎,我……”武崇行显然不愿死心。
“少废话。”
…………
待众人散去,桌上只剩杨薇娍与杨钰沛俩人,杨薇娍终于暗暗松了一口气。
夭桃知主子受了惊吓,赶忙倒了热茶端给主子。杨薇娍接过茶,缓缓啜饮了一口,整个胸腔才渐渐回暖。
瞧她这副懦弱模样,杨钰沛冷笑,“你到底是不是杨家血肉?”
杨薇娍诧异地抬眼。
“喜便喜,恶变恶,唯唯诺诺给谁看。”
“个人处事方式不同罢了,二姐为何要求我亦步亦趋?”这是她一直想说出口的话,却从没机会说出来。杨钰沛强势,便瞧不起性子较柔的她。
为何?
杨钰沛苦笑,“讨厌就是讨厌,哪有为何,讨厌你这个姨娘生的丑女人,恶心你只会示弱。”皓齿红唇,吐出的话语却锋利无比,她肆无忌惮地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她讨厌她的退缩、柔弱、楚楚可怜、示弱。
示弱了……就会有人挡在她身前。
杨薇娍着实待不下去,起身,“夭桃,咱们去找四娘。”
“是。”夭桃紧随主子身后,吓都吓傻了,二娘也太恶毒了,竟然对主子说出这种话。
杨薇娍极力掩饰湿润的眼眶,方才她为她说话她本还有点儿心存感激,不想……其实,她又何尝喜欢过她。自小便飞涨跋扈,仗着自己是主母所生,仗着自己有倾城之容,仗着“他”站在她这一边,便对她指手画脚。
…………
长鹊酒楼一层,戏台子的后台。
荆词此刻正被薛崇简带着绕来绕去,穿过人山人海。
“二郎君到底何事这般匆忙?”
“方才一歹人将一小娘子撞倒了,伤得甚重。男女授受不亲,我不便行事,你帮忙瞧瞧。”
“原来如此。见义勇为,是二郎君的性子。”
薛崇简笑着与荆词对视一眼,英俊的面容甚是爽朗。
不多时,他们抵达目的地。一堆杂物间,坐着一位女子,女子眉头紧锁,动弹不得。
“就是那位小娘子。我不便过去,你去帮忙瞧瞧。”薛崇简指了指那女子。
“好!”荆词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只见地上的女子的年纪与荆词不相上下,她脸色苍白,强忍着疼痛满是倔强。双手抱着左腿,大约是疼极了,证试图换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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