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晃晃悠悠,又走了一段路,花容半睡半醒间被摇醒,睁眼就看到车帘被撩了起来,马车就停在一座三进的青砖小院前。
“姑娘,我扶你下来。”
杏儿取了脚踏垫在下面,探身朝车里道。
花容这才定了定神坐起来,下了马车。
“还难受么?”
温热的掌心贴到了额头上,花容抬眼,就看到父亲一脸的担忧。
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已经下去了,但也说不上好受,她强撑着道:“就是昨晚没有休息好,睡了一路已经差不多了。”
“那就好,一天没吃东西,一会儿让王嫂给你做些吃食。”
花文远见她神情略有些疲惫,别的倒也没有什么,这才放心下来。
“估摸着老爷和姑娘快到了,奴婢早就准备了饭食,现在正正好。”
王嫂上前行了一礼,笑着说道。她和老头子是常年守在这里的,平时也没有什么活计,清闲的很。也是老爷心好,让他们两老可以在这里安稳的过个晚年。
“嗯,女儿也有些想念王嫂的厨艺了。”
花容笑着点点头,她本来没有什么食欲,但为了不使父亲担心,也不愿辜负了王嫂的一番心意,还是同意道。
“就算再好吃,姑娘也少用些,大晚上的不好消食。”
王嫂笑的开怀,往年姑娘虽然礼貌,却比不得今年,说话透着亲近。
饭菜送到后院,开胃的清淡小菜,粥熬的恰到好处,就算花容没有食欲,也吃了半碗。至于剩下的,全都被杏儿扫荡了个干净,没想到她看着不胖,却这么能吃。
等一切安顿好,差不多已经半夜,花容躺在床上,大概是白天睡的多了,此时是了无睡意。
杏儿就在不远的榻上,睡的十分香甜,这丫头,一旦睡着了,那是雷打不动。
睡不着,花容索性披衣起来,将窗子支起一扇,一阵淡淡的花香随着风送进来,连身上的疲乏也带走不少。
窗户对面是一座山,此时黑黢黢的,看不到全貌,却像是一个巨人高高地耸立着。这整座山,都被花文远买了下来。据说,从半山腰可以清楚地看到花家一大片的坟地,只是原身从来没有爬上去过。
花容的娘亲,就葬在花家祖坟里,那是个及其温柔娴雅的女子。
“容儿,娘给你做了双鞋子,来试试合不合脚。”
女子招招手,朝着屋里看书的小女孩儿道。锦缎做的鞋子,上面绣了漂亮的花,蝴蝶栩栩如生。
“锦娘,你还病着,衣服鞋子让绣娘做就好。”
花文远从远处走过来,看到这一幕,皱眉道。
“你们爷俩的衣服鞋袜从来都是我准备,换了旁人,我怕穿不惯……”
锦娘温笑道,只是眼角有些湿润,她的身体每况愈下,不知道还能再做几年。
“娘做的鞋子最漂亮!”
小小的女孩儿天真地道,笑容灿烂,那时候她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娘亲……”
花容抚着心口,同记忆里的女孩儿一同开口道,原身的记忆早已经同她融合,那些过往就如同发生在她的身上。
这些幸福的记忆将她包裹着,渐渐将童年里另一个从小没有亲人,孤孤单单的小女孩儿遮盖。如果不是穿越过来,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对亲情的渴望,是如此的深切。
能够来到这里,是上天给她最好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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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容对这位笑容亲和的王嫂很有好感,小院不算大,但却打理的井井有条。特别是她和杏儿住的后院,一看就是用了心的,墙角栽种了几丛竹子,青砖围墙上,有花藤垂下来,很是雅致。
屋里的一应物事都保养的很好,可见不是一天两天的工夫,王嫂实在很能干。
“姑娘,这是今年新做的青梅酒,您要不要尝尝?”
王嫂抱着一个青花小坛子从外院过来,笑吟吟地道。
“当然要,县城酒坊里卖的那些,也不如王嫂做的好喝。”
不等花容开口,杏儿已经迫不及待地接了过去,看向酒坛的时候眼睛都在放光。
“好吧,你去取杯子来,我们一人一杯。”
花容好笑地道,这青梅酒是用黄酒浸泡,度数并不高,可杏儿的酒量委实太差,好在酒品还不错。
“容姐姐,我也要喝!”花景年兔子一样窜过来,随即不满地瞪了杏儿一眼,“你一个下人,怎么能和主子一起喝酒?”
说着,就要把酒坛子抢去。
“姑娘,你看他……”
杏儿不敢过去同他抢,只可怜巴巴地看着花容。再怎么同主子亲近,她也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花景年再可恶,也是花容的堂弟。
“景年乖,你还小,不能喝酒。”
花容弯身在小孩儿头上揉了揉,笑的十分温柔,可说出来的话却十分“无情”。其实,她更想说,小屁孩儿一个,喝什么酒?
“容姐姐,你长得可真好看,比我大姐姐好看多了,她还老是欺负我……”花景年巴拉巴拉说了一通,眼珠子一转又道:“如果容姐姐能做我的亲姐姐就好了!”
花容看着他尚未长开的小脸,不过是十岁,脸上早已经没有了属于孩子的天真。有的,只是还不算高明的算计。
而这些,绝对同那一对精明世故的夫妻有关。
“这些话,要是让你大姐听到该伤心了,她那么疼你。”
花容冷笑,转移话题道,想当她的亲弟弟是假,想要继承花家的产业才是真的吧!
这种话,花景年这两年没少说,明里暗里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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