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要出去一趟,看看有没有有钱的夫人要浆洗衣物。”爱丽丝模仿原主的语气说道。
卡罗本想让她休息一天,但看着家里装食物的篮子空荡荡的,不禁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
爱丽丝穿着不太合脚的硬布鞋子往外走,这是卡罗的鞋子,爱丽丝从小到大,都没有穿过合脚的鞋子。因为有个酒鬼父亲,家里往往是入不敷出,更别提有多余的钱给孩子们买鞋子了。
不仅如此,她的裙子也是用酒鬼父亲淘汰下来的衣服拼接缝制的,好在普通劳工穿的都是灰扑扑的罩衫,颜色没有太大差别,因此虽然是拼接的裙子,倒也不至于太丑。
爱丽丝一走出门,卡罗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主啊,为什么要您的子民受苦受难啊!”
她看着家徒四壁,以及周围永远糊不完的火柴盒,捂着嘴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每天马不停蹄地工作,也只能糊七萝火柴盒,去掉原料的钱,一天下来,她只能赚八便士左右。
这些钱只够买四磅,也就是八条刚够一个成年人果腹的黑面包。由于哈博和朱蒂还小,两人一餐合起来吃一条面包就够了,然而其他人都是大人的饭量,这些面包,只够家里吃一天。
而本那个醉鬼一周能拿回来六先令薪水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令人绝望的是,他们的房租却是每周四个先令。
除此之外,他们还有各种茶、蔬菜、油、糖、牙粉的花费,加起来也有两个先令,如果只吃黑面包,恐怕长久下去,是会死人的。在寒冷的麦西亚王国,木柴、煤炭的花销更是不可能省的,这两样加在一起,就要十六便士,也就是一先令又四便士。也就是说,一个五口之家,如果不想挨饿,每周至少要有十四先令作为花销,当然,这是最低标准。
今天交过了房租,然而下周的房租还没有着落。卡罗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带着小狗流浪的大流浪狗,好不容易有一个狗窝,却随时都有可能失去。
她留着眼泪,泪水在脏污的脸上留下一道道痕迹,虽然只有三十五岁,但她的眼睛已经不大灵光了。
就在上一周,十四岁的爱丽丝成了一个大女孩了,卡罗哀叹一声,“她甚至还要和她的父亲挤在同一张床上……”
卡罗仅仅哭了两三分钟,就赶紧擦干眼泪,继续糊火柴盒——她不能让孩子们饿肚子。
她一边糊着火柴盒,一边咬牙,“如果实在没办法,只能把地铺租给别人了。”
而让她感觉到愧疚的爱丽丝,此刻正在里皮街四处张望。
“躲远点!”一个马车车夫暴躁的喊道。
爱丽丝吓了一大跳,赶忙往路边躲。
这里的街道相当拥挤,留给行人的空间相当少。
街道上到处都是贵族家豪华的的私人马车、出租马车、双层公共马车。
步行的多数都是工人和更加贫穷的流浪汉以及站街妓女。
路上还有警察在看管交通,只不过这时候还没有交警的说法,他们统一被称为“警官”。
爱丽丝像猫一样灵活地在街道上穿梭,终于安全抵达了马路对面。
里皮街离东区有二里左右(这里的“里”参照英里,二里大概是三千二百米。),是爱丽丝可以接受的步行范围。
虽然爱丽丝本应能够承受更多的里程,然而肚子里没存货,实在是走不起。
她之所以来这里,是有自己的目的的。
这里是一条商业街,到处都是百货商店、裁缝铺和杂货铺,爱丽丝的目的是杂货铺。
之所以不去百货商店,是因为百货商店为了防止员工监守自盗,对身份的核查十分严格,爱丽丝未成年这一点,恐怕立刻就会被识破。
而裁缝铺就更不可能了,爱丽丝完全没有学过这些,也没打算去当前期只能免费劳动力的学徒。
她急于赚钱,自然要做自己擅长的东西——推销商品。
这时候杂货铺还没有推销员一说,爱丽丝要去应聘的,是店员。
她沿着这条街走了一圈,每到一个杂货铺,就要停留一会儿,观察一下老板的行为举止。
这时候,一间杂货铺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间杂货铺看起来年头不短了,连门框上方的牌子都已经褪色了。
一个衣着破烂的老妇人畏畏缩缩地蹭进杂货铺,祈求杂货铺老板,“先生,我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我老了,再不吃东西我就会饿死……”
老妇人话语里带着哽咽,显然已经穷途末路了。
杂货铺老板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发际线已经相当靠后了,不过看他的状态,他的家庭起码是吃穿不愁的。
男人抬了抬手,示意老妇人稍等一下,然后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荞麦面包,递给了老妇人。
“愿主保佑您!”老妇人感激地说道,语气带着因为激动而产生的颤抖。
说完,她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店主看他吃得急,还给她倒了一杯茶。
老妇人没想到他能允许自己用他的茶具,忍不住一直含糊地说着“谢谢、谢谢。”、“您真慷慨。”之类的恭维话。
爱丽丝能看出来,老妇人是真的感激。
其实看店主的穿着,也没有多么考究,完全不像那些中产阶层的绅士们,穿着昂贵的丝绸礼服。
他穿的是灯芯绒的夹克,以及一条棉布长裤,这身打扮看起来完全就像一个工人。
其实爱丽丝误会了,这位店主今天不过是太过匆忙,才穿着“家居服”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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