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他?”

两人刚下马车,就有工人发出了疑问。

乔纳纺织厂在工业街也算有名了,诺亚就在那里做工,这次罢工,他所领导的工人们,也有十几个人是乔纳纺织厂的工人。

诺亚不敢置信的看着爱丽丝,冷哼了一声就转身回了家。

亏他还天真的相信这世上有富人能和他同仇敌忾!

爱丽丝没急着解释,反而领着女工们发起了物资。

这一次,除了女人和孩子,男人们没有出来排队。

看得出来,他们还是以诺亚为首的。

劳拉知道爱丽丝的目的,此时不免焦急,“我去和爸爸解释。”

爱丽丝按住她的胳膊,“劳拉,信任是相互的,如果你的父亲对我还有信任,他就会愿意出来多看看,而不是第一眼就否定我这个人。”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斩钉截铁,目光也带着坚定。

她为工人们做了许多事,如果工人们还是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信任,那么这种合作,不要也罢。

物资堆在板车上,有一半没有发出去。

爱丽丝转头对着弗格斯先生说道:“跟我来吧,看看这里的人是怎样生活的。”

由于没有工作,即便爱丽丝经常过来派发物资,工人们的生活也依旧捉襟见肘。

孩子们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在各家门口的地上,狼吞虎咽地吃着面包。

爱丽丝蹲下身,问其中一个孩子,“面包好吃吗?”

孩子们知道面包是爱丽丝提供的,她为大家派发的是加了牛奶、鸡蛋和糖的白面包。

孩子腼腆的笑了,由于太瘦小,爱丽丝都分辨不出,这是男孩还是女孩。

“好吃。”

爱丽丝看了弗格斯先生一眼,又递给孩子一先令银币,“能把黑面包给我一个吗?”

小孩儿的眼睛亮晶晶的,攥起钱就跑回了屋,从母亲的手里接过一个黑面包。

爱丽丝把黑面包掰下一块,递给弗格斯先生,“尝尝看。”

弗格斯看着那孩子脏兮兮的小手,嫌弃地接过面包,把外皮撕了下来,才尝试着咬了一口。

味道发酸,还有一股纸浆味!

弗格斯先生的脸都绿了,看着小孩子们天真懵懂的眼睛,好不容易才把这口面包咽了下去。

爱丽丝在一边补刀:“好吃吧?”

她把面包还给小孩儿,带着弗格斯先生继续往前走。

这里的巷子,几乎是越往里,居住条件越差。

走到最里面,这里的棚子有的甚至没有窗户,墙壁也歪歪扭扭,几乎是危房了。

爱丽丝敲响一家的门,一个女人拉开门,露出小半张脸,警惕地看着两人。

她的眼睛红肿,看来是哭过。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也许我能帮助你。”

女人咬了咬嘴唇,打开了门。

实际上弗格斯先生在开门的一瞬间,就不想进去了。

太狭窄了!

这世上居然有八尺见方的房子!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还破破烂烂的,除了床之外,剩下的空间就更小了。

爱丽丝走了进去,弗格斯先生在后面看着,感觉她是硬挤进去的。

爱丽丝一进去,就看到床上躺着的人。

“他怎么了?”

“他得了肺病,就快死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是诺亚跟过来了。

爱丽丝回头,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我还以为你要在家里捂着脑袋生闷气呢!”

诺亚干咳了一声,一只脚尴尬的在地上蹭了两下。

弗格斯先生知道棉絮会让人生病,但实际上,每天他也会在棉纺厂待上几个小时,监察工人。

棉纺厂里像飘着雪花似的,到处都是棉絮,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诺亚对他说道:“弗格斯先生,这种肺病是治不好的,棉絮堵在肺里,没人能救他。”

弗格斯先生感觉这种带着悲伤的语气变得异常刺耳,亲眼看到得了肺病的工人蜷缩在破烂的床上,让他感觉自己像个杀人犯。

他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纸钞,放在了床上。

爱丽丝见好就收,“诺亚,我们可以去你家坐坐吗?”

“我的荣幸,小姐。”诺亚看出爱丽丝带着弗格斯先生过来,是出于好意。

两人跟着诺亚来到家中,和刚才的棚子相比,诺亚的家还算宽敞了。

弗格斯有些拘谨地坐在一把旧木椅子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爱丽丝坐在对面,开诚布公地把两方的难处说了出来。

“弗格斯先生,您也看到了,这里的人吃不饱穿不暖,也没有钱看病。”

“诺亚,弗格斯先生的棉纺厂因为罢工,也出了很大的问题。据我所知,乔纳纺织厂的薪水在同行里算是好的了。”至少弗格斯先生给的是同行里的高标准。

接着,爱丽丝说道:“我明白,大家都有难处,不过现在,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诺亚和弗格斯先生都抬起头,看向她。

“你们都知道谷物法吧?”(注1)

诺亚冷哼了一声,“当然!”

弗格斯先生也点点头,“正是因为谷物法,粮食价格才会那么贵。说起来,国外的粮食出口不到这里,导致他们在进口我们的棉布时,也加收了不少关税。”

这就是爱丽丝针对谷物法的原因。

谷物法只是单纯的保护了贵族乡绅的利益,却破坏了劳工和工厂主们的利益。

这在一个工业化大国里,是不会长久的。

中产阶层可是麦西亚帝国的中流砥柱,破坏他们的利益,就是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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