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渐玄前世能荣登大宝,自然不是个办事拖泥带水磨磨蹭蹭之人。

计策一定,稍作安排便点人劫狱。

然而,他才带人到了刑部大牢外呢,就见刑部侍郎匆匆带着人往牢里去。

那侍郎走两步就踹引路狱卒一脚:“柳文翰好端端的为什么死了?他伤的是皇子,如何问罪还需皇上旨意,如今死在刑部的牢里,本官怎么交代的?让你多看着点,多看着点……”

人入牢后就听不清了,但和萧渐玄躲在暗处的幽冥卫,他们浑身都散发出了骇人的杀气,大有即刻将这刑部大牢血洗一遍的气势。

萧渐玄气的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他狠狠瞪向身边出主意的人那位客卿,压低了声音骂:“你怎么传话的?为什么柳先生还是出事了!”

一瞬间,所有听见这话的幽冥卫视线都落到了这个客卿身上。

客卿顿时满头冷汗:“王爷,张侍郎那我真的把话传到了呀。也许东宫那头怕事情败露,提前下手了,太子妃可能拿住了柳先生的什么把柄,这才逼得先生为她顶罪,又逼先生自尽。”

“也许?可能?”萧渐玄恶狠狠地剜了客卿一眼。

这时候,参与此次行动的幽冥卫小队长忽然现身。“事已至此,无论公子是生是死,我等都要进去一探。之后的事情,就和王爷无关了,王爷请回吧。”

说完,他打了个隐秘的呼哨,黑暗中顿时无声无息地出现了四五个身影。

“林侍卫,此事当从长计议,切莫冲动呀!”萧渐玄隐约觉得今夜过后,自己怕是要少一张底牌了。

那林姓的小队长对着萧渐玄躬身一礼:“这些年,多谢王爷庇护,就此别过!”

说完,他和那些人就如夜枭般腾空而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刑部大牢的院内。

萧渐玄舍不得这等好刀,起身便要追,却被客卿拦住。

萧渐玄皱眉:“你干什么?柳文翰之死已成定局,此时本王与他们共进退,方能坐稳幽冥卫之主的位置。”

客卿:“王爷,事情不同了。柳文翰是幽冥卫少主,他若死在咱眼前,幽冥卫杀人泄愤对象就是杀人凶手。可他现在已经死了,谁杀的?不知道。那幽冥卫的泄愤对象就不可控了。王爷此时追进去,弊大于利。适才林侍卫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是不愿连累王爷。”

萧渐玄:“可万一柳文翰没死呢?”

客卿:“他最好死了。若不死,他只有两个选择,回端王府或者去太子府。”

“去太子府?”萧渐玄的难以置信。

客卿:“对。太子妃能以他前朝余孽的身份威胁他为自己顶罪,又以此要挟王爷吃哑巴亏,当然也能以此要挟他为自己办事。”

萧渐玄略一思索,却道:“你错了。若他不死,就不会再回端王府,也不会去东宫。他的身份既已曝光,在谁那就是谁的弱点。弃之可惜,食之有毒,连鸡肋也不如。”

客卿心中大慰,忙夸萧渐玄聪明,叹自愧不如。

“要你何用!”萧渐玄哼了一声,但明显没怎么恼怒,“留个眼线观此处动静,我们撤。”

一个时辰后,萧渐玄的眼线回去禀报,说幽冥卫并未在狱内闹出大动静,但出来后跟着运尸车往乱葬岗去了,可见柳文翰是真死了。

隔日,京郊皇庄。

晨光熹微中,顾雪贞双手环抱站在别院外,伸长了脖子往大路的方向看。

“两日为期,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孤觉得,此局爱妃输定了。”萧渐鸿从她身后慢慢踱步而来,心情是少有的轻快。

两日前,顾雪贞请萧渐鸿出手捞柳文翰,但他却只答应把人从牢里弄出来,若要救到底,柳文翰就必须在不联络旧部情况下靠自己的本事出上阳城,安到达此地。

“他是个病秧子,没有幽冥卫相护,自保尚且困难,而端王遇刺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此时城中各处都禁严,条件这么苛刻,殿下你不会真的想看我输吧?”顾雪贞眨眨眼,轻晃他衣袖。

萧渐鸿扯回自己的袖子,用温柔的声线无情道:“‘愿赌服输’这四个字很好,希望你懂得。我观时辰不早,爱妃不若趁此机会,与李翎打听一番,该如何做个称职的贴身小厮。毕竟今日午时过后,你就要走马上任此岗了。”

是的,两日前他们不仅定下了如何救柳文翰,还定下了赌约。若顾雪贞赢了,她就要搬回凤幽阁与萧渐鸿同住;若萧渐鸿赢了,顾雪贞就要乔装打扮做他一个月的贴身小厮。

“可明明我赢了对您来说好处更多呀。白得一能人不说,还日日有人为你暖床,不好吗?”顾雪贞循循善诱。

自茶楼行刺事件后,两人的关系就缓和了很多,有些事自也水到渠成十分融洽。

萧渐鸿弹了一下她额头:“暖床这等话也说得出口,不知羞。”

“暖焉?不暖焉?太子殿下害羞了耶!”顾雪贞摇头晃脑地后退着,然后一转身就在田埂上跑远了,是这个年纪特有的天真娇俏,调皮活泼。

萧渐鸿望着她笑闹,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妥帖安宁。

若日子能永如此刻就好了。

可他知道,那不可能。

储君之路有多凶险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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