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也有不信邪的

第四天,就遇到了公然堵路的山寇团体,他们肆无忌惮的游荡在大路旁的田野里,扛着旗帜和枪矛,傲慢的将派出交涉的人拉下马来剁死。

数百名武装人员,大呼小叫的发起冲击,最前列杆子队还没有触敌就散了,不过多少分散了对方的注意力,随后稍头队,承受了不小的伤亡,也各种跪了,不过他们至少还懂得从两边跑。

所谓的一波流遇上了三层糕,结果在最后一层被排兵们挡住了,十几匹骑骡马绕到背后一冲,这些盗匪就喊爹叫娘的溃散了。

不过后续的追击,就组织的相当糟糕了,剩余的盗匪几乎都四散开来跑掉了,而这些义军还在当地为了抢夺看起来不错的战利品大打出手。

事后才知道,这是一股闹饷哗变的前官军而已。不过他们的行头装备,要比这只义军好一些,还顺带补充了**十名俘虏,总而言之是利大于弊的。

这场战斗,也让我对这个满身土鳖味道义军头子的军事素养,稍稍有些改观而已,只是从大部分很渣的流寇评价,进步到部分不是那么渣的民兵水准。

于是我们拖在队列中后面的瓶瓶罐罐中,又多了十几名哭哭啼啼的女人,作为被盗匪下手和施暴的目标,她们一般会被留到最后,所以得以幸免。

不过对这只义军来说,她们也不过是消耗品,只是时间长还是短而已,比如晚上得轮流睡在头目们的帐篷里。

经常走了一半,头领将岸会带着一部分武器装备较好的,离开大路,去筹集所谓的“军资”或曰“哨粮”,有时候是几只骡马和推车上的谷物瓜菜,有时候还有一些被绑起来青壮,拳打脚踢家饿肚子的威胁,很容易就让他们心不甘情不愿的,成为这支还没正式开张义军“光荣”的一员。

不过大多数成果看交涉的对象而定,如果是有围墙和足够精壮的村落,考虑到伤亡和收获的性价比,那就通过形式和口头上的威胁和交涉,有代价的获得一些补给;如果是比较弱小缺少防护的村庄,他们也不介意客串一把劫匪,收取过境劳军的代价。

但不总是有所收获的,遇上壁垒森严的豪族邬堡,交涉不成反被驱逐,骂骂咧咧满身狼狈的空手而归,乃至搀扶着死伤者逃回来的,也是常有的事情。

但无论任何时代,具有有知识和见历的人,总是更容易获得朴素的尊敬和礼遇。哪怕是一只从草莽中,诞生没有多久的“义军”,但也仅仅是尊敬而已。

虽然不免要和臭烘烘的鸡鸭禽畜什么的坐在一起,但是相对于那些光脚走路走到磨破的脚底板,被血伽和泥土糊起来的杆子队么,我却又是幸运的多。

随着在这只武装里的短暂生活,我的一些相关记忆也开始恢复和呈现起来,比如一些行伍的基本常识,行营立账的事项到寻找水源,乃至利用地形的知识,夜禁和防要的基本操条,

“夏夫子.”

一个声音把我唤回来,是一个殷情的面孔。

“麽、。”

一名头目,递给我一张破破烂烂的皮纸,相当模糊的线描地图。

“将头让你瞧瞧我们到了哪里……”

我点点头,在上面标记摸索了一下,用炭条画个标注。

“前面应该就是普楼镇了,沿着官道过了西夹架山,就到官军的地界了……”

“好咧……”

他应声回去复命了。

虽然身处乱世,但毕竟是内地,作为大唐王朝再兴之后的四百多年时光,积累下来的物质基础,犹然可见。

比如我们刚刚走上的这条直道,虽然只是地方修建的一条分支,已经多年使用过度并且年久失修,但是被严重磨损的路面表层下,露出来依旧坚固的基石和水渗不进的细密夯土,就诉说着昔年盛世时,王朝上下,所拥有的财力和技术。

作为这些直道,最大的敌人不是岁月也不是行人商旅,而是附近的乡民,在失去了基本秩序和监管维护之后,他们会纷纷跑来,将这些看似坚实耐用的路基,想办法弄回到自己家里去修筑房屋或是邬堡墙寨。

他们像是蚂蚁搬家一样,一点点将宽敞平整的大路,蚕食成越来越细的羊肠道或是深浅不一的路沟……

就如泰兴年间的中兴治世,所积累下来的诸多善政和盛世景观一般,除了那些个被分隔截断成无数个大大小小的区域,多少在修补和使用的直道外。

像邮传驿递文抄物流海河漕输之类的东西,都已经被庞勋之乱后,继续绵连了数十年战火和兵乱破坏,或是随着朝廷日益崩坏的权威和财计,日久失修荒废的七七八八,也今犹在东南沿海少数繁华大邑,和自成体系的岭南诸道,还有维持着最后一点旧观。

上了直道后,速度总算加快了不少

在精密计算下的所有物资都用光之前,沿着满是车辙和人马脚印的踪迹,我们终于抵达了这次长途行军的最终目的地。

在人声马鸣,尘土飞扬的原野上,一个各种旗帜招展,刁斗森严,游骑巡曳,哨塔箭台林立而更加庞大的营地,耸立的酱色大旗,若大的一个“青”字,另十几面稍小一些的竖条旗上,则是诸位领军将的姓。

其规模和气派,根本不是之前那个小破营地可比的,光是看上一眼,就足以让人热血沸腾,不能自己而尤然生畏。

而据说,这个大营只是此次各路官军中,其中不是最重要的青州一路而已。然后头领将岸才对大多数人,宣布了这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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