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祁穿着暗灰色常服,同色深服,发髻束冠,走路的步伐看起来也似乎少了往常的凌冽气势。
屋内灯光灰暗,蓝漓也站的较远,看不清楚他脸上神色。
只见卫祁走上前去,便笑道:“老兄,这么晚了还没睡?”
“老兄?”肃亲王冷哼一声,“将老夫在此软禁,老夫却不知道这也算是兄弟之道?”
“事急从权,你也是几朝元老了,如何能不懂得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放你在外面,我实在不放心。”
“把我关起来你就放心了?!”肃亲王低声压抑着怒气,“我远离朝堂多少年,你们要做什么事情与我何干?就是变了天,也和我没关系。”
卫祁叹了口气。
肃亲王冷声开口:“你是来干什么的?要是来唉声叹气,就赶紧走,老夫累了,要睡觉!”
“你这脾气……”卫祁无奈一笑,摆摆手,身边副将将两只玉坛放到了桌面上。
卫祁道:“喝两杯吧。”
“老夫戒酒了!”
卫祁当是没听到,径自取了两个杯子倒了酒,很快整个屋子酒香四溢,并将杯子送到了肃亲王面前,“尝尝。”
肃亲王冷了半晌脸,却也没有过分僵持,二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各自端酒,很快一坛就见了底。
“今年这天气多雨,晚上却是闷热闷热的。”酒酣之后,卫祁低笑一声,“那年和晴姑娘夫妇告别,也是在这样的季节里,却没想到,竟是永别。”
“你喜欢她,别以为我不知道。”肃亲王冷哼。
“是啊……很喜欢……”
“跟她说去,别告诉我。”肃亲王又喝了一杯。
“她死了。”
肃亲王端着酒杯的手一顿。
“受尽凌辱,羞愤自尽。”他端起一杯酒,咽下。
肃亲王沉默良久,“你想给她报仇。”
卫祁答非所问,“无论我做什么,她都回不来了。”他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良久,肃亲王长叹一声。
他是卫祁多年老友,当年之事,他自然也是清楚的。
卫祁和那晴姑娘,原本是倾心互许,只差捅破那一层窗户纸,却因为红袖大长公主痴恋卫祁,后又经太祖赐婚。
卫祁为了保护晴姑娘,只好将所有情感压抑在心中,后来晴姑娘以为卫祁恋上别人,彻底死心,这才和定远将军走在了一起,却没想到最后落得那样的下场。
“你知道是谁吗?”卫祁忽然问,打破了肃亲王的沉思。
“……”
卫祁似乎也是不需要他回答的,“是她。”
“你是知道的吧?”
“你早知道,是她。”
“除了她,没人会处心积虑要晴姑娘的命,借靖国公的手,不过是障眼法。”
卫祁自顾说道:“我今日见了靖国公。”
肃亲王一时无话,良久才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再追究那么多,也回不去。”
卫祁又端起酒杯,猛灌一杯。
“我念着多年夫妻一场,回京来想为她洗清别人泼在她身上的污水,却没想到到头来得到这样的结论。”卫祁嘲讽的苦笑,“连晴姑娘唯一的血脉都保不住……”
肃亲王无言以对。
两人便这样沉默着。
卫祁又要倒酒,却发现酒坛空了。
“杯空酒酣……”他站起身来,“我该回去了。”
“你……”卫祁走出好几步去之后,肃亲王站起身来,“你这又是何必?”
卫祁头也没回:“你不会有事,等外面定了,你也便自由了。”说着,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肃亲王伸出的手有些无处安放,长叹一声,收了回来。
暗处的蓝漓走上前来,“他……”
“喝醉了。”
肃亲王摆摆手,坐下,“怕是要变天了。”
蓝漓心头一沉,她原还想再见卫祁一面,如今瞧来,是根本没有必要的。
他的心思已定。
但变不变天她根本不关心,她只关心白月笙的去处。
肃亲王忽然道:“走吧,我送你离开京城。”
“我不走。”
“你先走,阿笙我找到了便让人送出去,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我既来了就不会走,除非是和阿笙一起。”
肃亲王骂道:“现在可不是闹脾气的时候,白月辰身边有那个疯女人,她可是恨死你了,你还留在京城,这不是等死吗?”
蓝漓坚定的摇了摇头,“我先走了。”
肃亲王气急败坏,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蓝漓也消失在夜色之中,心中既是无奈又是上火,“蠢物,傻子!”
*
回到小院之后,蓝漓一点也不累,坐了一整夜,想了一整夜。
第三日,西京传来消息,白月川暂且在西京停驻,派安南侯率军前来京城“询问”。
这说是询问,实则不过是白月川的先锋。
平静褪去,战火似乎一触即发。
第五日,星阁在宫中的暗线传出消息,宫中并无白月笙踪迹。
前后已然过了十日。
京中气氛紧张,但在卫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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