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眨眼即过,曲凡准备着回广府,趁着还没开学,她也想去辛宜的咖啡馆再做事赚点生活费,临行前,家中开了个会议。

“现在在工地也没什么活,还没多少钱,现在老百姓的日子都过得好了,愿意花钱在吃上头。我打算承包一块山地做养鸡场,种些果树。”曲树顺对家里的老老小小说。

“爸,您做什么我们都支持,开推土机,也太危险了。”曲笑一脸正色的说。

众人沉默。

曲笑所说的危险,其实也是有根可寻,去年十月就是同村的一个姓赖的,也是和曲树顺一样在工地做的这个,岂料一次意外,那推土机从山坡翻了下来,人没了。

当家的顶梁柱没了,赖家就跟天塌了似的,那赖大婶哭的哟,恨不得当场跟了去,毕竟家中孩子小,还有公婆,自己年纪轻轻的就成了寡妇,这往后的日子可想而知,何其艰难。

曲凡前几天看到那位婶子,人老了十岁不止,两鬓都有白发了,而她两个孩子,好像还在上小学而已。

如今曲树顺这决定一出,曲笑自是第一个应下。

“办养鸡场,很辛苦,爸你一个人会顾得来吗?”曲凡问道。

“你妈休息天也会来帮忙的。”曲树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因为长年吸烟而发黄的牙来,道:“至于辛苦,这世间,哪有不劳而获的好事?不辛苦哪能得世间钱?”

曲凡听了这话,就笑着说:“既然爸决定了,我们自然支持。”

曲树顺可是一家之主,他的决定,做子女的也没什么理由不支持,而且这又是创业。

“好,那今年我们就拼一把。”曲树顺眼睛闪烁着野心。

没有人甘于贫苦一辈子,有赚钱的路子,他当然也要拼一下,不为别的,就为子孙后代,他也得攒一份家业。

他的目光扫过几个在座的几个孩子,长女只要顺利毕业,又有贵人相助的话,将来前途无忧,他是不用替她操心的,甚至可以说,这孩子是他最不担心的一个了。

而二女儿,则是平庸一些,好在念的是职中,再念一两年就能毕业出来工作了。

最头痛的还是小儿子,他是他们这房下一代唯一的男丁,脑子却没他姐的好使,成绩也不好,将来别说高中了,能不能混个职中学一门技艺,都难说。

曲树顺盯着儿子,心想怎么这臭小子就没长了他姐的脑袋呢?要是跟长女的脑子换过来,他就不愁了。

曲朋被老爸盯得头皮发麻,道:“爸,您这眼神,能不能别这么吓人?我近来也没干什么坏事啊。”眼神跟要吃人似的。

曲树顺重重的哼了一声:“开学了,你给我老老实实的读书,我也不求你跟你姐那样考大学,只要将来能上个职中,随便学个修车什么的手艺,我就阿弥陀佛了。”

曲朋翻了个白眼,挖了挖耳朵,这话都不知说多少遍了。

“听到没有?”曲树顺看他那样,把眼一瞪:“不然的话,你就跟我去刨地开荒养**。”

“知道了!”曲朋顿时坐直身子。

曲凡瞧着,眼睛溢满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