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林小春拿着金钏反复把玩。

既然金钏能值五百两银子,那也算是自己最大的一笔财富,要好好谋划才是。林夫人的人情,将来有了能力,一定要好好报答。

第二天,方大娘快步走进院子,啪啪啪用手拍着林小春的房门。

“小春,快出来!东家派人把你的名额送来啦。”

林小春欣喜的接过来,一张淡金色的花笺,上边写着推荐两个大字,大概是说某女绣艺天分极高,推荐她进女堂求学精进。下边还盖了女堂的鲜红大印以及林夫人的私印。

“方大娘,那我现在可以去报名啦?”

“你收拾一下,一会儿我带你去报名。考试的东西除了第三场的才艺需要自己准备,其余的女堂会给提供。”

林小春回房换上了那身蝶戏水仙的素锦衫裙,就跟着方大娘坐马车往大绣坊去了。

还没走到大绣坊,马车就被堵住了,这次可没有办法绕路只能静静等待。

过了足有一个时辰,马车才挪到了大绣坊门前。林小春下了马车,排队跟着前边的人穿过一道红漆大门。一块空地上约站了二十几个妙龄少女。

时间已经近了午时,秋老虎让阳光格外毒辣,院里大柳树的枝条都热得垂下来,叶子也蔫蔫的。少女们都在往这一点可怜的树荫里挤,以躲避阳光的暴晒。

“哎!谁呀!都踩到我啦,不长眼睛吗。”一个穿淡绿色衣服的少女喊道。

“苏媚儿,你要不要脸,统共就这么大点的地方,你先挤到我的。”另一个红衫少女嚷道。

“苏媚儿,你平时不是很娇弱吗,被踩一下怎么没晕倒,是不是小王爷没在啊?”

“郭满钰,就你还敢来考试,不怕让人笑掉大牙,手跟耙子似的,还绣花呢,不怕把手戳成筛子。”

看到有人吵起来,少女们纷纷走了过来,有熟识的就在一旁劝着。

林小春也转头看去,突然发现在青阳偶遇的少女红玉正夹在两人中间。

“看什么看!”被苏媚儿把说成耙子的郭满钰,不满的瞪着看向她的红玉。

红玉左右看看斗鸡眼似的两人,低声说:“别吵啦,一会儿该轮到咱们考试了。”

“要你管啊。看你这衣服,是燕山那边的蛮人吧,你会绣艺么。”苏媚儿拿手帕甩在了她的脸上。

红玉脸色有些苍白,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她穿着一身胡服,在这些大家小姐们里确实十分扎眼。

“走,咱们上这边来。”

林小春走过去把她拉到一旁。

“嚯,哪里来的土包子。瞧这身衣裳,都几年前的料子,也敢穿出来。”苏媚儿看到林小春把红玉拉走,自己没了撒气的对象,目光不善的盯着林小春。

林小春白了她一眼:“在这打嘴仗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考场上见,可别输了到时候哭鼻子。”

“你!”

苏媚儿没想到一个她没瞧上眼的土包子敢这么说她,不由得大怒。她刚准备张嘴喝斥,就见林小春眼神一冷,本来娇俏的脸庞散发出一种冷厉的味道,这种冷厉不是一个刚刚十岁的单纯少女所能拥有的,好像她娘发怒的样子。

她吞了口口水,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么。

“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一个个没有规矩。从现在起,凡有不守规矩的,一律取消报名资格!”

突如其来的喝斥声,令众人都是一愣。只见从垂花门里走出一个穿墨色衣服的中年女人。她满脸严肃,不忙的一个个朝众人看过去。

看得众人都禁声,她才收回目光,冷声说道:“现在开始检查报名资格。你们收到的花笺上有序号,从一号开始,把花笺交到我的手上。”

少女们乖乖的按照顺序把花笺交到了妇人的手上。

看到少女们都按规矩照做,妇人满意的点点头说:“大家可以叫我陈嬷嬷,一会儿我带大家进去考试,现在我给你们讲讲考试的规矩。”

“是。”少女们齐声应道。

“这次女堂招生,共发一百个资格,最终录取前三十。考试分三场,第一场,画功。考场中任何一处景致都可以入画,考生把选定的景物画成绣图,时限半个时辰。以画的相似程度和布局作为评判标准,合格者可以进入下一场。”

陈嬷嬷停了一下,继续说:“看你们听话,我再提点你们一句。第二场的绣功考试和第一场的画有关。好啦,按顺序排好,跟我进去吧。”

少女们跟在陈嬷嬷身后,鱼贯走入垂花门。

凉亭下,摆着二十张桌椅。凉亭对面是一个花园,柳树绕着湖岸,风一吹过,柳枝轻抚湖面,泛起一圈一圈的金色波纹。远处还有梨树、杏树,上边挂着青青的果实,也随风微微摆动。

湖上有一座石桥,顺着石桥望去,一处院子掩映在红花绿树之间。靠近凉亭的湖面上浮着点点红莲,有鱼儿在水中饶莲嬉戏。

靠近凉亭这侧种着几棵桂花树,桂花结满了枝头,沉香扑鼻。凉亭下几株菊花含苞待放。

少女们按着桌子上的序号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陈嬷嬷看她们坐好了。说道:“笔墨都在桌上了,大家自行取用就好。现在第一考,开考!”

少女们都没有急着作画,都在打量着周围的景色,选取最佳的景物,林小春也不例外。

第二场的绣功和第一场的画有关,那就是要用第一场的绣图吧。

一个时辰的时间,可以勾画出大的景物,但是如此一来,第二场就没有时间绣完全图,很容易被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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