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屋里就田恬和胜子两人守着。

田恬坐在床头,时不时用棉签蘸点儿水,润孟惟希的嘴唇。

“恬恬大夫,我哥他什么时候能醒?”

胜子想的太简单。

他以为做完手术,人就平安无事。

手术是成功做完,但晚上能不能熬过去,还是个未知数。

主要是孟惟希身体实在太差。

那么顽强,坚韧的一个人,生生被伤耗尽了机能。

要不是田恬偷偷给他用空间泉水,估计手术都撑不住。

想想刚才看见他心脏的情形,田恬到现在手心还冒汗。

实在是太险了,子弹擦着心边过去。

看看床上呼吸微弱的男人,田恬觉得他命不该绝。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田恬突然想到这句话。

心里默念,也为床上的男人祈祷。

希望他扛过去。

“不好说,得看情况。”

“我信恬恬大夫,你的医术肯定没问题。”

胜子这话有点自我安慰的意思。

田恬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便没再说什么。

他们兄弟四人,除了床上躺着孟惟希,田恬一直没看到柳同光,也就是他们的大哥。

“老大哥呢?”

田恬也是出于关心,因为好久没见老大了。

这一问,胜子脸色发白,抱头蹲下就痛哭起来。

“呜呜呜……呜呜……”

哭的田恬跟着也难受。

见他这副样子,就知道老大也出事了。

或者……

田恬都不敢往深了想。

“你别哭了,老大哥他……”

心里有了猜想,田恬还是想问个明白。

毕竟朋友一场,她得知道出什么事儿了?

“呜呜呜……大哥……大哥他没回来,没回来,呜呜……”

田恬抬头,眼眶酸胀的厉害。

“他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

“大哥……呜呜呜……大哥……”

听着胜子嗷嗷大哭,田恬也跟着流泪。

那个有点憨,最不像大哥的大哥没了。

那个故作凶残,对兄弟情真意切的大哥没了。

“田姑娘,以后用得上的地方,我柳同光绝无二话。”

当时对着自己豪气拍胸脯承诺的老大哥没了。

田恬想起他的样子,起身冲向屋外。

站在门口,仰头望向烈日。

屋里的胜子还在大哭,田恬也没安慰。

哭吧!

尽情哭吧!

就当送老大哥一程。

厨房里煮面的书生,也趴在灶台哭起来。

田恬静静站在门口,望向天边出神。

直到书生端着一碗面出来。

“田姑娘,去屋里吃面吧!”

书生鼻塞声音哑,眼睛红肿的厉害。

“谢谢!”

田恬去院子的井边打水洗脸。

冰凉的井水让她头脑清醒,眼睛也舒适好多。

用袖子擦擦脸,她直接进屋。

桌上一杯茶,一碗面。

面上盖着一个煎蛋,还有点点葱花。

白汤面,没有别的配菜,看着也清新。

书生捏着衣角,见田恬动筷子,他也跟着放手。

“田姑娘,面条可能不怎么好吃,你先垫垫肚子,等程叔回来,我们再吃饭。”

书生怕田恬吃不惯。

“很好吃!”

田恬继续吃,没有停歇。

其实,书生者煮的面条真很一般,也就几滴油,一点盐。

不难吃,但也算不得好吃。

田恬机械式大口大口吃,一碗面,没一会被她吃个干净,连点汤都没剩。

书生怀疑,他煮的面有这么好吃吗?

“你们怎么不吃?”

面条吃完,田恬才想起问他三人。

“我……我们不饿。”

书生拿起田恬的碗,便摇摇头。

“是不是没面条了?厨房里也没吃的了?”

田恬这么一问,书生窘迫。

“没关系,程叔会买吃的回来。”

说着拿起碗就要出去。

“我……”

田恬刚想说,我车里有吃的。

可一想,车被程书记开走了。

“我这包里有馒头,你们先垫垫肚子。”

她去床边拿起挎包,从里面掏出三个馒头放桌上。

“吃吧,一会再说。”

蹲在地上的胜子也没起来,伸着胳膊从桌上够了一个,拿起来大口就吃。

书生也没撑着,放下碗,拿起两馒头,一个给了那个年轻小伙子。

“谢谢田姑娘!”

书生老是客客气气,不过人很不错。

“我们是朋友,不用客气!”

田恬不以为然,一个馒头,有什么?

“谢谢田大夫。”

另一个年轻小伙子也跟着道谢。

“不用客气,都是自己人。”

边说着,田恬过去坐在床边儿,用棉签沾水给孟惟希润唇。

“田姑娘,你歇着,让我来吧。”

书生放下馒头,就想上手。

“没事,你去吃,我们换着来。”

书生也没勉强,过去坐下,拿起馒头继续吃起来。

“恬恬大夫,你要不要去睡一会?”

胜子边咬馒头边问。

“等程叔叔回来,看你们煎药,我再去睡。”

“嗯嗯,恬恬大夫一定要好好睡一觉,要是半夜有事……”

话说一半,胜子看看床上的人,低头大口咬馒头,也不再说话。

“好,一会我先睡一觉,前半夜你们换着守,后半夜我守。”

高烧一半都是后半夜,田恬可以先睡一会,养精蓄锐。

“放心,我们会守好我哥。”

胜子又抬头,眼里都是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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