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灶台的效果还是不错的,最起码比起原本要靠着丹火加热的老灶台,加热速度快了不少。
看着迅速升温的釜,明珠的大眼睛很闪亮,整个人都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师弟果真天纵之资,以后便是师父和青玄师兄出了门,也不用怕烧火太艰辛了。”
然而李恪现在的兴致并不高,主要还是有点儿抑郁。
毕竟要接受唯物侧科技被唯心侧玄学吊打的现实,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我们快去把伙房里面的灶台拆掉罢,再垒一个新的。”
明珠兴致不减地拍拍手,好在黄泥不是稀泥,要不然能让李恪脸上多出不少的泥印子。
“今日天色已经不早了,明天吧。”
李恪摆摆手,有点儿兴致索然,他倒是没提不拆旧灶台的事儿,因为明珠师兄说了嘛,那地方是师父孙药王亲自看过的。
“唔,师弟说的也是。”
明珠点点头,似乎是感受到了李恪的情绪,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新灶台垒起来总是好事嘛,师弟你身为皇子,想要推广开还不简单?总归是叫……德政,对吧?”
听了这个,李恪的心情才好了一点儿,封建年代,新技术的推广是离不开官府的扶持的,至于世家大族……有新技术不敝帚自珍就不错了。
“我这边去给阿耶写一封信。”
李恪站起身来,努力抖擞精神,在旁边的溪流里洗了洗手,大步流星直奔书房而去。
“那予去做些补食罢,免得晚上打坐的时候饿了。”
看着李恪离去的背影,明珠在后边喊了一句,也洗了洗手,往后厨去了。
为了彰显父慈子孝,李恪在离开长安的时候,贞观皇帝从李淳风的手上拿了几道剑符给他,没什么威力,但是用来传书还是不错的,寻常的贡纸两三张夹在剑符上,长安城顷刻可至。
据说贞观皇帝本来想玩鸿雁传书的,不过这是春天,没有鸿雁,再加上这个词儿过于惊悚,所以在刚刚提出来的时候,就被魏玄成那个喷子给否决了。
摊开一张贡纸,李恪就开始琢磨怎么写这封信,或者说,家书。
这玩意感觉和高中写作文一样,首先呢,要体现一下自己离开家之后对父母、兄弟的想念,因为他的标签是“纯孝”,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这两大法宝那是绝对不能随便扔了的;
然后呢,还要体现家国情怀,因为自己进献这个“新制灶台”的法子,是为了改善民生的。贞观改元之初,各种天灾各种人祸,光关中卖儿鬻女的惨事儿,都发生了好多次了,这种改善民生的法宝,必须得掏出来说事儿。
再然后呢,雨露均沾嘛。在太白山上琢磨出来的灶台,怎么也不能少了自己师父一份儿,对吧?说说孙药王的劳苦功高,说说孙药王的济世安民,不过分吧?父慈子孝的另一个方面,还有对师父的孝顺呢。
最后呢,就要说明自己的志向了。潜心向学啊,砥砺前行啊,不怕苦不怕累啊……当然,最后还是要归结到一个点上,那就是要给自家便宜老子把气疾治好了。
“师弟腹中可是饥饿了?予刚刚煮了些清粥,要不要吃上一点?”
门外传来明珠的声音,明显是知道李恪在写家书,自己不好进来。
刚刚列好了写作大纲的李恪愣了一下,连忙回道:“多谢师兄,灶间给我留上一碗便是了,我写完了自去取用。”
听见门外明珠应了一声,李恪这才提笔接着写家书,字斟句酌的那种,封建年代,带着个天才光环的皇子,哪怕只有十一岁,也不可能像寻常顽童那般,凡事都要玩个天真烂漫。
苦熬了足足一个时辰,李恪这才将这封家书的草稿敲定了,李恪琢磨了一下,又开始涂涂改改,把一些比较艰深的用词改成原本李恪那个知识水平应有的,然后继续涂抹,让整封家书显得天真烂漫一点。
抬头看了看天光,折腾完了炉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也就是太白山比较高,这会儿天还算明亮,这要是在长安城里,已经开始掌灯了。
“这简直就和改论文差不多……不,比改论文还特么痛苦。”
李恪揉了揉有些酸了的手腕,不由得发出了辛酸的感慨,“写论文只要书面语语感好就行了,哪儿用得着现在这样,还得兼顾时代感?我要是创两个‘新词儿’出来,那不成了祸事?还有这个笔触……原来李恪的字儿,能和贫道一个成年人的一样?”
涂涂改改总共删了四五遍,在确定从用词到字迹都没有问题了之后,李恪这才开始誊抄。
当然了,这也不是明清科举,也不是二十一世纪高考作文,书面干净整洁什么的,还是放在一边儿吧,哪怕是改了几次提纲,写了几次草稿,也得有点儿涂改的痕迹。
否则的话,自己这个“纯孝”的人设,就会被加上“演技”的标签,“赤子之心”也就不那么纯粹了。
那样的话,他那个本就雄霸天下傲视古今的便宜老子发现了,开始怀疑他想要搞事情,他岂不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要不是我知道李恪没机会,只想着苟命,八成就一脑袋往夺嫡这块儿撞,想着逆天改命了吧?”
李恪叹息了一声,将有不少涂改的“家书”写好,吹干了墨迹,这才开始低头去写怎么做炉灶。
最重要的东西用最短的篇幅最短的时间,铺垫上用了俩小时,偏公文向的东西,永远就是这么让人蛋疼。
这让李恪想起了读博前期,被师兄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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