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展像守护神般默默地跟在羽裳身后,羽裳其实是有察觉的,但她也不说,任由他跟着自己,内心到多了丝安全感。

每次往两旁是河道的石板桥上行走,马蹄声不再是“哒哒”两声,而是“哒哒,哒哒”四声,羽裳听着两匹马的走路响声,来判断白展与她的距离远近。

一路上光听马蹄声是缓解不了无聊的,羽裳的嘴里开始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杨柳青,绿水依,桥畔姑娘挽袖起,挥起棒槌来洗衣.....”

歌声顺着山谷传出悠扬清脆,白展听着悦耳鼓掌两声以示鼓励,“没想到王妃不仅善琴,连唱歌也如此好听。”

“比起姐姐差远了。”羽裳脱口而出的话让自己背脊发凉,这一路太过放松,竟叫她把有姐姐的事暴露出。

白展从未听闻羽裳有姐姐,骑马与她并排走,好奇问道:“你还有姐姐?”

“就,就宁远伯二小姐,羽清宁。”羽裳心神不定,耳骨泛红,是心虚的表现。

因她耳骨间垂着两条挽起的麻花辫,白展并未发现,点了点头:“原来是表小姐,我与她有几面之缘。”

越往苍穹雪山靠近,天际间柔丝般紫红色的极光越明显,宝马们似乎也观察到了这一点,纷纷抬起沉重的脑袋,看向美丽的极光。

这里的松树秃得可怜,树枝上挂着零星黄色树叶,像一群年迈的老人坚强顽固地抵御着寒风的侵袭。

羽裳也有点扛不住这里的低温,拢了拢肩头的粉橘色外套,将身体缩成一团,微动的嘴角冒出了一股冷气。

白展眼力见贼好,迅速脱掉身上的灰色厚披肩准确无误地挂在了马耳朵上,羽裳一个伸手就能够着的距离。

“谢谢。”羽裳也没跟他客气,拿过灰色厚披肩就往身上盖,果然比方才热乎多了,只是不晓得白展少了披肩会不会冷。

白展有备而来,肩上的包袱还有一件棉长衫,两壶水和一些干粮,还有登山需要用到的绳索,指南针,火折子。

“到了。”羽裳抬手指了指眼前连绵起伏的雪山,现在明明是春季,可她却感受到了冬季的寒冷,脚下的雪是真实洁白的,被冻僵的手是红通无力的。

他们将马绳拴在树桩上,给宝马们在地上留了些水果粮食,便摇着手作告别,直到走出十几米,羽裳看它们犹如在看两个土豆,这才转身往雪山上走了去。

上山很费力,加上气温低体力消耗的就更快,为了保存体力,羽裳一路上没有和白展多说半句话,两人捡了根可以做支撑的树枝,树枝先插进雪里脚再开始迈步,不知不觉两人走了十几里,途径了八面前人用于标记的旗帜。

还好现在风不大,羽裳吃了点东西,又继续往上走,白展佩服她的意志力,没想到一位女子走了十几里的雪路,竟还能和他保持一样的速度。

“累了就休息会儿。”白展拉住唇色发白的羽裳,心疼地将她冰冷的双手捂在自己的衣袖内。

换做平时,羽裳的手定会迅速从袖筒里抽出来,现在不同,她知道白展在关心她,她站在原地没动,灰蒙蒙似有雾的眼眸被风吹起的乱发遮挡,她觉得眼睛有点痒蹙了蹙眉,道:“雪莲生长在山巅,我们现在连山腰都没到,我怕回去晚了,王爷等不到我。”

白展心一酸,铁血男儿也有绷不住的那一刻,他眼眶微湿,咬牙抑制想流泪的冲动,回道:“好,我陪你一起找,争取在明日太阳落山前,我们能带着雪莲顺利回去。”

“会的,会的。”羽裳出声安慰他,也安慰自己,放在袖筒里的手没动,干脆从里将白展的衣袖卷起,拉着他又继续奔走了起来。

偶有秃鹰从他们头顶飞过,雪花竟在秃鹰离开不久后落下,一开始羽裳还以为是鸟粪,直到冰凌的雪花落在她的眼睫,融化在她的眼珠,她这才知道原来是下雪了。

下雪路难行,白展根据上次来的经验,带她迅速寻找到一顶帐篷,两个人前后钻了进去。

帐篷内很简陋,四张圆木凳,好几捆稻草堆在角落,凳子下有着被烧过的干柴痕迹,其他便没了,羽裳找了张凳子坐下,白展负责生火取暖,两人并排安静地坐了一会儿。

白展深邃的双眸内倒映着不断往上窜,仿佛想将这蓬顶烧穿的火苗,他像是在内心做郑重决定,忘记呼吸,脸有些憋红:“王妃,再往上走就是半山腰,再没有遮风挡雨的帐篷了,要不就让属下.....”

羽裳忙着抖掉外套上的雪,听到这手一顿,眼睛从下往上将白展看了一遍,那眼神像是警告:“你要是劝我回去,就此打住。”

白展生怕她误会,又补充了一句:“这大雪天的,我怕王妃您吃不消啊。况且千叶雪莲不一定有,再把你身子累垮了,我回去怎么向王爷交代.....”

“该怎么交代怎么交代。”羽裳一跺脚,推开帐篷厚重的帘子冲了出去,她上一秒还觉得升气火来身子没那么冷了,听到白展这句话心却冷了。

他这句话无法是瞧不起自己,觉得自己的爬不到山巅,那她就是要以行动证明,证明自己也可以爬到山巅,体验“一览众山小”。

羽裳开始了暴走模式,白展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摇了摇头跟上去,走出百步,他看着手中湿透了的地图,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出声道:“王妃快停下,前面是条死路。”

白展的话尾像一股无形的风追在羽裳后面跑。

“你说什么?”她想停下却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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