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l市的时候,天空下着细细密密的雨,时令立即给我拍了雨中步入古宅的视频。
大漠是去不了,便只能继续留在l市里。雨天生意萧条得紧,时令替我拍完了照后回了工作室,留下艾希我们三个坐在店铺里闲聊。
雨声滴答的响着,门外的梅树抽出的新叶在雨帘中摇晃,几只流浪狗跑过,争着一块骨头,一不小心撞到了浮尘阁门口的花架。
艾希却不恼,悠闲自得的撑着油纸伞将花架扶起来,擦干净脏的地方。
“小妹妹?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位叫春不晚的小姑娘?”
突然隐隐的,似乎有人在和他说话,店里放着音乐,听不大清楚。我同夏茵坐在收银台里刷着手机,讨论着最近的粉丝量自己对我这个模特的评价。
“不晚?1
直到收银台前立了位银丝与灰发交缠的老人,沙哑着嗓子喊了我的名字,我才反应过来,抬头看着这个满目沧桑的男人,一时不敢相信这是我多年未见的亲生父亲。
“春如风……”我生涩的喊出他的名字,自从他那年带着他的老婆孩子突然造访我家后,再也没有见过的春如风让我再无法开口叫他一声爸爸。
“女儿碍…”
他一张口,眼里便流下了泪来,我站在收银台里,与他只有一桌之隔,却似隔着万水千山,怎么也踏不过去。
最后我还是将他邀到了附近的小餐厅,看着他饥肠辘辘的吃完面用纸巾擦干净嘴,才轻声问到:“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他往深蓝色外套上擦了擦手,不太敢看我的眼睛。
“你们不是都玩小视频吗?刚好看到你发布的小视频上有地址,所以就找来了……”
“为什么要突然找我?”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他停了下,不多久眼里又落下泪来:“你刘琴阿姨偷偷把家里的房产土地卖了,然后把积蓄也卷跑了,我浑身上下没什么钱,就只能到这里来找你了。”
“呵,那是你活该1
听到他这么说,我心里要有预料,可当初他是怎么对我的?十几年来不闻不问,我过得好还是不好,他可知道半半分?
现在要我来帮他这个忙,他真是好厚的脸皮,一个父亲的身份,就可压着我孝敬他么?
“春叔叔。”我冷冷看着他:“你不是很宝贝你老婆你的两个儿子吗?你不是觉得儿子才是你的依靠吗?我告诉你,我们的情分早就在我是十七岁那年断得一干二净了1
说完我从包里拿出一千元的现金递给他:“我叫你一声叔叔是给你最后的尊重,这点钱,麻烦你收下,回到你该回的地方去。”
说罢我起身就走,任由他在背后怎么叫也不回头。
走出那家店,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掉下来。
突然才发现自己真委屈,十七岁那年,见到他的时候我是那么想念他,可他心心念念关心和爱的,唯有他那两个孩子,没有半分我的位置。
这么多年过去,他却丝毫没有愧疚的来到我面前,要我善待他孝敬他。
从不考虑这对我的伤害是有多大。
心情很糟,便和艾希请了假,独自到和时令认识的酒吧里找个角落坐下来。昏暗的灯光和民谣歌手缓慢清澈的歌声总是让人更加伤心,心里像是起了一厚重的雾,怎么也挥散不去。
时令来得时候,我已经只剩三分的清明,我看着他明润如玉的面容,欢喜的吧唧了他粉嫩的春一口后,仰头大笑。
笑着笑着眼泪又落了下来。
可时令问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时,我却又什么也说不出,只默默流眼泪,靠在他温暖的怀里。
那是我曾经一度不敢风雨兼程的念想。
时令把我抱回了家,我拽着他的衣角不让他走,就像曾经对着苏十年,对着黎晨一样。
我害怕一个人在深夜里独自入眠,害怕身边突然失去足以依靠的那个人。
时令听话的没有离去,像过去的每一个夜晚,像哄孩子似的哄着我入睡。
……
春如风却似一律冤魂,怎么也不肯离去。隔天时令把我送到店里时,就看到坐在门口对着这座充满诗意的城市发呆。
苍老的脸,灰白的发,瘦弱的身体,看着那么无依无靠的样子,让人误认为是哪家走失的老人。
雨细细密密的下着,砸在屋檐与树梢上,再落向地面,渐湿了他的裤脚。
“不晚。”见到我立时起身叫我的名字。
“你怎么还不走?”我退开一步,不想离得他太近,也不想同他纠缠下去。
“不晚,爸爸求你了,爸爸现在无处可去,你就帮帮爸爸吧。”
他在一旁躬着腰同我说话,卑微得丝毫不像曾经趾高气扬的村支书。
“钱我都给你了,不要再来找我。”
说罢我进了店里,不想搭理他。
“晚晚……”时令余心不忍,没有及时跟我进屋,我立刻回头叫到:“时令,进来。”
他看看我,再看看春如风,不肯就此离开:“他是你爸爸?”
我赌气不说话,直接躲到了更衣室里,艾希和夏茵在门外劝,有什么事情要好好说,毕竟是我的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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