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采衣来扶她起身,“回少夫人,已经申时末了。”

随后她又拿来一个小的青釉色描金边的细颈瓶递到祁涟眼前,“夫人,净室里已经给您放好了热水,公子说您沐浴的时候将此物滴几滴在浴池之中,洗浴之后能缓解身上的酸痛感。”

若是往日,她定是无法容忍自己不沐浴就睡觉的,可人若是真到了站着也能睡着的地步,那是真的什么都管不了了。

饱睡之后的祁涟这会儿再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只觉得再不沐浴的话,她身上的味道就离左府厨娘腌的酸菜味道差不了多少了。

祁涟好奇接过,扒开瓶口的塞子凑近闻了闻,果然是左脉之的手笔,闻着就是一股白梅香气。

残雪梅香,已是暮春三月,祁涟却有一种陡然回到冬日的凌冽之感,果然‘南烛公子’提神又醒脑。

今年本是三年一度春闱之年,朝政事忙,太子殿下的灵柩下葬之后,本因国丧而推迟的春闱自然要重新提上日程。

贺正派了二皇子作为今年主办春闱事宜的主考官,朝中官员又是议论纷纷。

太子薨逝,此刻最要紧的是要重新册立太子,才能确保朝纲稳固,皇帝此举,不少人都猜测皇上是看中了二皇子继任太子之位。

流言纷纷,也不是空穴来风,朝中某些人自然就有了别的心思。

自太子离世之后,宫中太后、温氏都大病了一场,太后病好之后就将皇太孙贺承乾接到了她的身边,温氏也时常住在永寿宫。

清河王妃为太子服丧之后却没有急着回到清河,反而时常回她娘家温国公府。

以前温家出了个太后,还出了个太子妃,在朝中地位自然稳固。这下太子一走,太后身体日衰,温国公府竟然也低调起来,温国公接连半月闭门不出,温氏其他子弟也少在雍城的大街小巷出现。

不过这雍城里的人精不少,大家自然能分析出温国公府变得低调的原因,也不觉得奇怪。

太子虽早逝,可皇上身体还算康健,所以许多人并不觉得失去一个向来体弱的太子会对局势有什么变化,自然也不会注意到,清河王早已违令离开了清河,不知所踪。

春闱开始,庾赋声带着施玉瑶及薛夫人的殷切期望踏进了吏部贡院,只有此次考试顺利,两个苦命的小鸳鸯才有喜结连理的机会。

左脉之又出门了,不过此次出门他没有大张旗鼓的,只同祁涟和左老夫人说了要出门的事。

祁涟瞧着,心里猜到事情约莫是与他同二皇子的大事有关,所以府里其他人向她询问左脉之的行踪之时,她都有意帮着遮掩了过去。

衡瑾之百日宴的那日,祁涟便只一个人回了衡府。

百日宴摆的十分热闹,衡立轩如今虽在礼部侍郎这个位置上坐了好几年都没有什么动静,可如今左丞相成了他的亲家,想与之结交的官员自然有不少。

何况礼部如今负责举办春闱,衡立轩颇得礼部尚书器重,今年参加春闱的举子为了以后的好前程,也有许多托关系,打听情况知道了衡府举办百日宴之事。

于是这日就有不少举子不请自来,还备了薄礼。

左脉之离开之前早就吩咐左安备好了礼物,祁涟也准备了一个六两重的长命金锁送给衡瑾之。一个妾室之子本不用准备这般隆重的礼物,可明月毕竟与左脉之关系不同,送得贵重也不算什么。

虽主角是衡瑾之,可刚出生的孩子体弱,并不宜见许多外人,所以明月娘子抱着衡瑾之不过在刚开宴之时在招待宾客的玉玲阁待了一会儿,就带着孩子回了她平日里住的院子。

衡家本族如今已无亲属,明月早又父母双亡,所以今日算得上至亲的也只祁涟这个大姐了。

明月今日穿了一袭樱粉地梅鹊织金锦的裙子,头上不过只簪了一朵山茶花玉簪,乌发丽颜,瞧着那模样,竟仿佛像未出阁的姑娘一般娇嫩鲜妍。

她双手抱着襁褓之中的衡瑾之,生产之后,周身多了一点身为母亲的柔和之美。

接过祁涟手里的金锁明月笑道,“大娘子真是破费了。”

祁涟笑笑,又吩咐圆春将左脉之准备的礼物放到桌子上,起身逗了逗睁着大眼睛看她的孩子,“父亲时隔多年才又得麟儿,我身为瑾之的大姐自然要为她准备上一份厚礼了。”她又指着桌上的几个锦盒说道,“这些都是郎君为你准备的一些补品,大夫说生子对女子来说是遭大罪的,你可要好好养好身子。”

施雪柳给衡府里的妾室下避子汤药之事她们两人都是心照不宣,不过自衡立轩在施国公府立过次威之后,明月进府,衡立轩就让她和施雪柳一起管着家里的中溃

如今后院的两个妾室自然不再吃避子汤,可眼见着衡立轩确实像是对明月上了心,如今除了还要去施雪柳屋里应付应付,平日里多是歇在明月的屋子里。

祁涟从不打听父亲的房中事,可对于明月的手段,心里还是极为佩服的。

明月脸上一怔,继而又笑起来,有些感慨道,“劳烦大娘子替我多谢公子,如今我已经不再为他做事,想不到公子还能想得起我。”虽然她自己也明白,如今自己能得如此好的境遇,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衡立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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