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颜卿莫测地笑了笑,伸手向人群里的白术,白术把铜锣交给了她,宁颜卿一下又一下地敲起来。

声音响亮,叫百姓捂住了耳朵。

“怎么了这是?”

待众人的注意力都看过来,宁颜卿猛地把铜锣往地上一掷。

铜锣碎。

长安街头众人吓了一大跳。

蒋雅青跟追过来的宁梦语都是心脏砰砰直跳,不知道宁颜卿这是何意。

宁颜卿摔破铜锣,高傲地俯视着马下的宁海昌,冷笑道:“侯爷可还记得,我昨日在大堂说过的话。”

“若再无故招惹我,第一次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第二次,惹我者,百倍偿还1

“我给过你机会的。”

宁海昌一言不发,目光冰冷之中透着凶狠盯着宁颜卿。

宁颜卿冷笑道:“宁梦语联合宁昂然用药害我,坏我名声,你作为父亲不仅不分清是非,训诫二人,却是包容跟纵容宁三跟宁二犯错,拿我顶罪,把我送去柳家为妾。”

“为父,你昏庸无能1

“为夫,你背信弃义1

掷地有声的话语,叫人群吸了一口冷气。

“宁大小姐这是控诉永安侯?”

“我的妈,儿告父,她不怕被世人戳破脊梁骨吗?”

“她还怕这种东西吗?”

宁颜卿无视人群,声音冰冷地道:“宁海昌,你还算人吗?在嫡妻为你十月怀胎,辛苦孕儿时,却在外头圈养外室,在这方我母亲独守空闺,夜夜守着永安侯府时,你跟这个女人在自己的小屋卿卿我我。

在我母亲难产去世,尸骨未凉时,带着蒋雅青跟她三个子女堂而皇之地登门入室。

把年幼的我逼出侯府,于我于我母亲,你不仁不义,于我于我外祖母,你无信背义。

既父女情缘淡薄,十五年前你我缘分断了便是,可你三年前亲上国公府,是如何承诺我的外祖母,这三年又是如何待我的?”

宁颜卿的声音嘶哑,她双眼通红,高高地坐在马上,可声音字字泣血,她指着宁海昌,“你冷落我无视我,把我一个人丢弃在我母亲居住的沁水阁,任由这女人的子女欺我辱我,抢走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抢走我外祖母留给我的贴己,断我药,毁我根骨,而你那小妾的女儿,更是为了一道我与珣王殿下未坐实的婚约流言,踏春宴上以药害我!而你呢1

宁颜卿声嘶力竭地问:“你做了什么?”

“你在昨夜深夜,让人用一顶小轿把我送进柳家,让我为妾,若非柳家少夫人给我留了一条活路,我今日就是死在柳家都没有人知道的一道幽魂,一道被父亲遗弃,死也不甘心的冤魂1

“我、不甘心。”

回声回荡在了长安大街,整条街道风掠过,百姓鸦雀无声,有人看着绝望的宁颜卿,喃喃道:“这……”

谁能想到侯门世家,光鲜亮丽的大小姐,在侯府居然混到这个地步。

两边阁楼上的世家也黯然无声,有人冷笑道:“又是一门脏事。”

宁梦语脸色刷白。

宁颜卿这么说,她这下半辈子还有机会挽回吗?

不,没有了。

蒋雅青也有些慌了,看看众人的态度,不禁想劝,“卿卿,这不是你想的……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