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惊,以为他被自己揍晕了,结果手忙脚乱将他埋在自己肩窝的脑袋捧起来,却是屁事没有!

何初三满脸都是忍痛忍出来的冷汗,迎着他没来记得收回去的担忧目光,收拢双臂环抱住他的腰。

“干什么?下去!”夏六一只觉得这小子被打傻了,无力的右手往他脑门上啪地拍了一下。

“六一哥,”何初三趴在他身上低声唤道,一双眼睛像一潭黑汪汪的池水,盛满了夏六一的倒影。

他向来老实诚恳的脸上,突然露出狡猾的笑意。

“六一哥,你要知道,像我这种人,你如果下不了手的话……就再也推不开了。”

他突然低下头,覆上夏六一的唇。

夏大佬千算万算,都没料到这混账玩意儿竟敢如此大胆,猝不及防之下,大脑当机,呆成了一块木头!

何小瘪三连舌头都挤了进来,温柔缱绻地舔他的唇齿,在他舌尖上轻轻顶弄。

夏六一上一次接吻经历还是十几年前某间潮湿发霉的暗红色房间里,某个浓妆艳抹的不知名的女人,厚重的脂粉味道、混合着酒臭与唇膏味的嘴巴,令他当即推开人跳下床去,呕吐不止。现在陡然遭了何初三这么清新温柔的一吻,他下意识地连呼吸都颤抖了起来。

其实何处男说技巧也没什么技巧,都是些纸上谈兵的书本知识。刚接触到夏六一绵软温热的唇,他就整条脊椎都软了,心肝脾肺脏在身体里简直要化成一滩血水——肖想了许久的六一哥的嘴巴,果然是好软好热好甜……

这书呆子脑子里一团浆糊,闭着眼睛沉溺其中,靠意志力死撑着耍帅。幸而夏大佬也疏于抵抗——直到他在夏六一嘴里游走了一整圈,末了实在喘不过气,恋恋不舍地退出来,又在夏六一唇瓣上轻轻舔了一下,一直呆愣的夏六一才回过神,一拳头揍了过去!

何初三蓄谋已久,防备颇深,歪着脑袋一偏头躲了过去。他迎着夏六一惊怒瞪大的双眼,不怕死地凑上去,在他唇角又亲了一下。

“六一哥,下次记得吃完中饭也要刷牙。”他黏黏糊糊地蹭着夏六一鼻尖道,作为这次初吻的总结。

然后就被夏大佬一膝盖顶中腹部要害,紧接着整个人被掀翻在地!再次扎了一背碎片!

——战斗力仍然弱得令人神伤啊,何精英。

何初三在地上扑腾两下,攀着茶几挣扎着爬起来。夏六一握着拳头气喘吁吁地坐在沙发上,从脸到脖子到耳朵是通红一片——不知道是羞得还是气的。眼睛里也是赤红一片——这就一定是气的了。

他头顶冒着蒸汽,杀气腾腾地瞪了何初三好一会儿,左手拳头握得是嘎吱作响,然而脑子里同样是一团浆糊,简直想不出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杀了算了!脑袋剁了,抽筋扒皮,肉剃下来喂狗!

他还未来得及将这狂怒的计划付诸实践,门外就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两人皆是一凛,收拾起神色互相对视一眼。夏六一翻身而起,脚步轻巧地跨进卧室。何初三抓起桌上照片相机,顺手塞入沙发下,一边匆忙脱下身上狼狈破烂的衣物,一边提声问,“谁啊?”

“你好,隔壁邻居,”一个斯文的女声道,“借酱油。”

何初三搬来此地就一两个月,早出晚归,从来没跟邻居接触过。心中虽然起疑,但是对着猫眼看了一看,也确实是一位打扮普通的年轻女子,二十几岁年纪,神情坦然。

他看了站在卧室门口的夏六一一眼,夏六一皱着眉头,向他丢出一条长裤一件衬衫。

何初三一边穿上干净衣服一边道,“稍等。”

“好,多谢啦。”

开门之前,何初三眼角跳了一下。他对着猫眼又仔细看了一番,觉得这女子莫名古怪——站得位置十分靠中,像是要遮掩附近什么似的。再说这种廉价的唐楼租屋,租客鱼龙混杂,一个年轻单身女子,随随便便就来敲新住客的房门……

他心头一暗,退后一步,正要跟夏六一发声警告,劣质房门就被人从外撞开!

“碰——!”

一声重响,顶着烟尘冲进来三名警员,为首的便衣女警一个擒拿手将何初三反剪在地,刚要上手铐,何初三一个鲤鱼打挺,脚朝后蹬向她侧肩。

女警被掀翻在地,另外两个急忙冲上来帮忙,何初三再一招太极扫脚,看造型极帅,却是寡不敌众,眨眼就被三人重新按回地上,还是应了“战斗力微弱”那句老话。

“别碰他,”这时候近处突然响起夏六一冷硬的声音。

何初三慌然抬头,夏六一脱了睡衣换了套衣服,竟然自己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何初三又挣扎了几下,被身后三人牢牢地摁死在地上。他竭力抬头望着夏六一,粗重喘气。

夏六一看了他一眼,微皱眉示意他稍安勿躁。

从门外走进来西装达履的第四人,是面无表情的谢家华,他转头看着夏六一,“你果然在这儿。”

“不关他的事,”夏六一道,“他什么都不知道。放了他,我跟你走。”

“六一哥!”何初三急道。

“闭嘴!”夏六一喝他。

何初三咬死了牙,默默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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