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行人虽是今晨才到洛安,但关于堤坝一案的调查卷宗早已送到铭瑄帝案前,顾淮郅有心,还顺藤摸瓜查了查华中的盐业生产线。
华中堤坝一案由华中都督牵扯出朝廷不少大臣,再往上那就是三皇子,但因为此事是神策军暗中调查,所以现在消息还属于封锁状态。
铭瑄帝手握卷宗从高台下来,他方才正在看卷宗,牵扯到的朝中其他官员顾淮郅已经把证据全都呈到了御前,只待铭瑄帝下令要如何处置,他办事向来周全无遗漏。只除了三皇子,毕竟是皇子,铭瑄帝不发话,顾淮郅不会逾越。
到了清若面前,把手里的卷宗递给她,“凤兮,你先看看。”
清若嗯了一声双手接过,而后开始看卷宗。
铭瑄帝也不折身再上高台,就在两人身边坐下,因为清若在看卷宗,他便问顾淮郅,“粮仓一案可调查清楚了?”
顾淮郅拱手,“微臣惭愧,粮仓一案主要线索都是公主命人查到,微臣皆是事后才知,具体情况公主更清楚。”
铭瑄帝挑挑眉,顾淮郅十五岁便得到了上一任神策军统领的认可,年少盛名,接管神策军以来更是事事妥帖从未有过纰漏,他未曾想到第一个让顾淮郅说出惭愧之话的竟是凤兮。
因为清若还在看卷宗,铭瑄帝便和顾淮郅聊起了其他话题,此次华中一案,华中从上往下的官员多少有牵连,他们回来之前,朝廷已经新点了官员去上任。再有牵连的朝廷官员,铭瑄帝想就此时彻查贪官污吏,但现在朝廷实在缺人。
清若看完卷宗,往旁边的桌子一放,铭瑄帝转头看她,看着女儿本就小的脸颊眼见了瘦了一整圈,他心里百般滋味,视线里含着温色的笑意,“看完了?”
清若点点头,铭瑄帝继续问她,“凤兮以为该当如何?”
她反问,“三哥还是其他大臣?”
铭瑄帝笑,“凤兮都说说看。”
清若扬眉,“若是其他大臣,凤兮以为父皇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儿臣尚且年幼,即便说出来也同父皇比不了,何必再言。至于三哥,儿臣不仅是父皇的女儿,也是三哥的妹妹,同时还是这瑜国的公主,若是说,还望父皇不要生气。”
铭瑄帝啧啧,“你这出去一趟倒是越发巧舌如簧了,这都还没说呢,就要朕先应你的要求?”
清若笑起来,带上了小女儿的娇态,偏了偏头,声线软下来,含着甜糯,“父皇~”
铭瑄帝轻咳一声,“说吧。”
清若就笑,而后恢复了严肃的神态,手点在卷宗上,“三哥虽然爱财,却不会至百姓于不管不顾,但无法否认是他的过去与纵容让华中官员放肆敛财,贪污朝廷拨款,酿成大灾。于公,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父皇需要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若是不痛不痒不若就把三哥之名直接从卷宗上抹去,私下父皇如何训他那就是家事。只是,若是如此三哥日后也难担大任,朝臣如何信服。”
铭瑄帝点点头,“继续。”
“于私,儿臣觉得三哥确实应该受些教训,他身为皇子,享受着作为皇子的荣耀权势,也应该承担起该有的责任,而不是依仗自己的皇子身份胡作非为。但他是初犯,也有下面官员蒙蔽的成分,儿臣觉得重犯也会伤了情分。”
“现在秋收已结束,不若就让三哥负责收今年的田税,给三哥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也让三哥切身体会一下百姓的‘粒粒皆辛苦’。”
她说完铭瑄帝半响没说话,好一会才轻咳一声,干巴巴的开口,“朕也问过太子,太子说,轻罚以惩,老三本心不坏,这次也是被下臣蒙蔽。”
清若神色坦然,随口接道,“哥哥爱护三哥,自是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铭瑄帝转头看向顾淮郅,“无咎以为如何?”
清若也跟着转头看他,顾淮郅微敛眼眸,“臣以为公主所言有理,让三皇子切身体会一下盘中餐艰辛,日后行事定会多从百姓角度考虑,且此举也能给天下一个交代。”
铭瑄帝像是被噎住,说不出话来,他视线看向清若,她的表情太坦然了,一副完全是为她三哥着想,为他着想,为朝廷大局想,仿佛就真的只是让三皇子去体验一下百姓艰难,同时也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她眼睛太清透,似乎没有半分杂念,铭瑄帝先转过头,咳了一声,“好,凤兮此法甚好,那就按这办。”
清若表情淡淡,毫无波澜,只是语气颇为真诚,“父皇英明。”
顾淮郅在旁边低着头盖住眼里的笑意。
收田税自古都是出力不讨好的活,瑜国之大,出了洛安天高皇帝远,你身份再高去到各地收田税也十分艰难。
虽然秋收的季节已过,但秋老虎晒人,过了秋季紧接着气温降下来就开始霜寒。
这个时候在外面各地跑本就是磨人之事。
瑜国还有四个诸侯国,诸侯国自然每年也要向朝廷上交田税,但去诸侯国收田税,自是难上加难。
收田税这件事,每年没有个五六月是完不成的,这还是每年朝廷会派出多人分别前往各诸侯国的情况。
到收拢田税清点盘查时,收得多了也不是你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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