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包好。又提笔,在漂亮的封皮外面,端正署上明朗的名字。

于是乎,明朗的读书生涯正式开始。

从这一日开始,明朗虽不必像容翡起那般早,却也不能再像平日那般睡至自然醒了。

叮叮当。

明朗在铃铛声中迷迷糊糊醒来,再闭眼,睡半个时辰,绿水和溶溶滟滟进来,把她从床上挖起来。这种时刻必然是痛苦的,尤其在冬日的早晨,然而还是可以忍受的,毕竟去读书,学新的东西,接触新的人与事,是挺好的事。

真正让明朗痛苦的是读书的过程。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初馆即蒙馆,前三日只念书,不写字。先生教一句,学生读一句,先念《千字文》。

明朗学的很认真。初馆里多是比她小一点的,也有与她年纪差不多的,然而才一日,明朗便发现了她与她们的差别。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

明朗背了二十多句,卡壳了。

昨晚她背诵时,绿水等人都夸她记性好,才一天就可以记住这么多,先生也说过一天二十便足已,明朗自己也觉甚满意。

然而,明朗停下之际,其他人却仍旧一句一句念下去。

有人看着书,有人看着天,都流畅至极。

明朗张了张嘴。

后面的先生都还没教啊,为什么她们都会?

殊不知这些姑娘们虽也才进初馆,但在此之前,在家中或私下请了先生,或由家人相授,早进行过初步启蒙。

唯有明朗,是真正白纸一张,大字不识一个。

两日过后,先生甚为满意,便换了种方式,开始检阅学习成果。

“从左边第一排开始,每人四句,接着往下背。”先生说。

众人挺直腰背,一个接一个,按顺序背诵起来。

明朗坐在中间靠后一点,紧张推算自己的顺序和句子。

“日月…”

好巧不巧,正卡在明朗不熟的地方,明朗磕磕巴巴的念出来,先生未说什么,明朗却脸颊发热。

明日一定要记住,流畅而大声的念出来!

明朗默默的想,然后使劲念那几句,夜晚睡觉时心中也默念着。

第二日。

“从右边第一排开始,每人四句,往下背。”先生温和的说。

明朗:“…”

不是从左边开始吗,怎么改了右边?我的那四句是哪四句?

明朗脑中急速思索,慌慌忙忙回忆书中内容。

第三日。

“从中间最后一排开始,每人四句,往下背。”先生慢悠悠说。

明朗:…

啊啊啊啊,要疯了。

一段时日下来,明朗明白到,单单只记几句根本没用,先生的检阅毫无章法,根本防不胜防,最保险的办法就是通篇烂熟于心。

明朗急的不行。

其实她本可不必这般着急,受祖母影响,她不是好强的性格,不会想事事争第一,尽自己的努力就好。而且实际以先生教的进度,她也并未落后。

只是她如今在容家,肩上无意识的压了一块石头,如果学的太差,会不会给容家丢脸,会不会让容翡颜面无光。

怀着这样一种心理,明朗心中压力巨大。

“当当当。”

钟声响,一天的课业结束。

“听说苏记上了新胭脂,要不要去逛逛?”

“好啊好啊,走走走。”

“我不去了,今日家中有远亲来,带了特产,我要回去看看。”

“我去吃茶—母亲今日在盛苑酒楼请客,嘻嘻。”

女孩儿们拜别先生,说说笑笑走出学堂,商议着晚上去哪里放松玩耍。

明朗收拾好案桌,将书册装进包中,匆匆回容府。

晚饭后,明朗与容翡一起进入书房,各据一桌,各自埋头读书。

“……知过必改得能莫忘……”

明朗低头,无声默背书中内容。

从前她来书房,多半就看看画本,或发呆,通常半个时辰左右便坐不住,悄悄走开。那时常疑惑容翡怎么可以一坐便那么久,毫不厌倦。如今换了明朗聚精会神,几乎废寝忘食,完全忘了其他事物。

容翡抬头看明朗一眼,微微抬眉。

明朗默着默着,忘我的低低念出声。

“……墨悲丝染诗赞羔羊……”

下一句呢,下一句是什么,怎么又忘了,明明在课堂上记住了啊。

明朗使劲想,使劲想,奈何脑中一团乱麻,如淤泥堵塞河道,怎样也想不出。书房内地龙温暖宜人,明朗急的额上竟冒了汗。

“景行维贤,克念作圣,德建名立,形端表正。”

忽然容翡的声音响起,他不知何时来到明朗桌前,一瞥桌上书册,开口接上明朗卡壳的内容。

啊,对,容翡这么一提,明朗瞬间想起来了,旋即猛的一拍脑门,“我怎么又忘了!”

她急怒之下力道没有轻重,那一下下手不轻,肌肤又嫩,瞬息之间,额上便泛起一道红印。

容翡目光登时微沉,沉声道:“做什么,打自己。”

明朗摸了莫额头,神色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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