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雪明如向来不将明朗放在眼中,见她发抖,不由冷笑,换了种语气:“不过倒也不一定。你若学会了你娘的本事,说不准倒有机会。”

明朗蓦然抬头,望向明雪。

她眸子清亮,与明雪四目相对时,明雪只觉那眼眸清冷,竟如那寒风一般,叫人无端心中一凛。

“敢瞪我?!你再瞪试试看!”明雪大怒,步步紧逼,并伸出一手,食指尖尖,戳向明朗胸口。

明朗被戳的踉跄后退,轻轻咬唇。

“难道我有说错?还敢瞪我!你娘就是个狐媚子,生性□□,手段卑鄙!”

明朗身侧双手紧握成拳,嘴唇发青,开口道:“你莫要再说了。”

明雪双目圆睁,平素习惯了明朗从不还口的沉默状,这一开口,无疑是为挑衅,竟还带着警告之意,明雪如听到天荒夜谈。一众仆从站在不远处,闻言也笑起来。

“我偏要说,你又如何?你娘就是个狐媚子,大大的狐媚子,不要脸的狐媚子!”

明雪边说边继续戳着明朗胸口,明朗一退再退。

“我忍忍忍。”明朗唇间喃喃道。

“……你嘀嘀咕咕什么?是不是在骂我?!”明雪只见明朗嘴唇轻动,却听不清她说什么,心生疑窦,更觉反了天了:“什么娘生什么儿,你娘是狐媚子,你定好不到哪里去。瞧你这模样,便是天生狐狸样……”

“一忍再忍,再忍……”明朗脸颊通红,死死忍住,继续喃喃。

“……只可惜你娘死的早……不过我听说你身边那老嬷嬷嫁过三回,想也有一身本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明朗豁然止步,寒风中定然而立。

“……若得了你娘和老嬷嬷真传,说不准……”话音未落,明雪忽然发出一声尖叫,竟是那明朗忽然出手,一把拽住她头发,迫的她低下头,嘴巴上瞬间挨了一下,明雪本能反击,却脑袋在人手中,竟是挣脱不得,一时间骇的大叫。

众仆从大惊,明如惊叫一声姐姐,随之一起扑上去。

十多余人顿时将明朗团团围住,羊入虎群,明朗身影被淹没。

众人上前拉扯,试图救出自家主子,然则明朗却出人意料的顽强,数双手伸向她,她却只认准明雪一人,紧紧拽住她头发,死不放手,被众人推搡着,从廊下拽到院中。

“啊啊啊,我的头!”

“痛痛痛!”

“放开我放开我!”

“救命啊——”

明雪尖叫连连,她比明朗高,比明朗壮,奈何此刻项上人头在人手中,动弹不得,只得拼命低头,双手死死护住头皮。

明朗也低着头,一言不发,,十指如鹰爪,牢牢抓住猎物,急促喘息,双目中透出决然,誓死不罢手。

“啊!姑娘!”

安嬷嬷返回,看见院中众人团成一团,自家姑娘不见身影,霎时明白过来,差点魂飞魄散,将斗篷往咯吱窝里一夹,颠颠冲上去。

“姑娘我来了!不准欺负我家姑娘!”

明朗听见熟悉声音,埋着头,危急中嗡嗡出声喊道:“嬷嬷你别来!我没事!我可以的!”

安嬷嬷在战团外围,拉这个,扯那个,俱都拉不动,根本无法近身,还时不时被人推开,倒在地上,爬起,再冲上去,如此循环。

战团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拉锯般来回,众人呼的呼,骂的骂,伴随着明雪尖利的惨叫。

“头要掉了!”

“救命救命啊!”

“我要死了!”

“呜呜呜呜饶我一命……”

正胶着间,忽然一宏亮声音大喝,如河东狮吼:

“都给我住手!”

容翡起床,从正厅走过,瞥一眼明朗。

“下雪了。”明朗匆匆回头,眼中充满惊喜,示意容翡看。

容翡瞥一眼窗外,面无表情,进入浴房,自去洗漱。经过一夜修整,他气色较之昨日好了许多,病弱之气尚存,眸中却多了几分神采与精神。

明朗也不在意,这几日相处,她已大约能摸到容翡脾性,随继续独自欣赏。大雪之下,空气清冽,天地澄澈,前日下过大雨,未曾流尽的雨水尽数变成长长短短,粗细各异的冰凌,挂在屋檐下,树枝上,晶莹剔透,美轮美奂。

明朗看着看着,却忽然变了脸色。

“今天什么时日了?”

侍女说了日子,问:“怎么了,姑娘可有事?”

明朗摇摇头,沉默下来。

片刻后,安嬷嬷来了,随之还有胡医正一行,先给容翡诊脉,明朗便到桌前,边吃东西边与安嬷嬷小声说话。

安嬷嬷瞟一眼最里头,见容翡好好的坐着,心头大石放下。

明朗先喝药,一张脸苦成一团,却未叫苦,静默忍着。

“可怜的姑娘。”安嬷嬷塞了颗糖到明朗嘴里,低声道:“可记得今儿是什么日子?”

明朗点头。

她记得,今儿是祖母的忌日。每年今日,明朗会与安嬷嬷一起祭奠祖母,烧点纸钱,上几柱香,与祖母说说话。如今身在别人家,这些简单的事,却不能做了。

“我准备了些东西,待无人时,我找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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