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的手微微发抖,声音亦微微发颤:“都,都给我的?”

容翡颔首:“没提前准备,只好库房里随便挑了些。”

事实的确如此,一时挑不出最合心意的,索性将府中内库里适合女孩子,或许女孩子会喜欢的东西,搬了大半过来。

太过意外,太过冲击,明朗脑中像忽然空白,愣愣道:“……可,可其实,我的生辰并不是今日。”

容翡:“嗯。但听说你今日会过生辰。待你生辰正日时,可以再过一次。”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容翡扬起黑色的两道眉,仿佛不解其意。

明朗话都有些说不清了:“为什,为什么要送这些,太多了太多了。”

“过生辰,自然要有礼物。”容翡理所当然道,略一顿,又道:“别人有的,你也有。”

明朗的眼眶刹那红了,今日,不,先前那些日子所有的糟糕与委屈,在这一刻,俱都化作烟云,变的轻飘起来。

明朗一点也不羡慕明雪了。

明朗不知该说什么好,鼻子酸涩,眼泪在眼中滚动。

容翡看着明朗,罕有的仿佛在斟酌词语,片刻后开口道:“有件事想要跟你确认。”

明朗蓦然紧张起来,犹如福至心灵,她预感到容翡接下来的话,或许将从某种意义上真正改变她一生。

她一眨不眨的看着容翡。

“你想留在容府吗?如果你现在想回扁州,我会帮你安排。”

白日在明府那等情势之下,容翡擅自说出那番话,替明朗决定了今后几年的去留,也无疑彻底得罪了明夫人。

事后方觉有些不妥。这种事,外人再如何不忿,毕竟属于他人家事。他不后悔今日所说,亦会言出必行,践行其诺,但需要征求和确认明朗本人真正的意愿。

很明显,明朗如今不可能回明府,但如果明朗想回扁州,容翡可以帮她,且会派人护她安全。只是扁州天高地远,不如放在身边放心和周全。

明朗睁大眼睛,看看容翡,又转头看安嬷嬷,安嬷嬷笑着点点头,示意由她自己决定。

明朗静了片刻,便给出答案:“想。”

祖母永逝,扁州已没有她的家了,回去也不过徒增悲伤,而在容府,她喜欢这里的很多人,如果可以,她想要和他们在一起,日日相见。

“很好。”容翡眸光一闪,隐隐有点松了口气,接着道:“那如今日所言,以后你便继续留在容府,直到你自己想离开那一日。”

明朗怔怔看着容翡,白日里容翡在明府说的那番话她自然听见,只是当时不曾细品,如今方真正明白其中含意:意思就是说,不是一年,三年,也不是明府来要求她回去,而是由她自己来决定,想留多久便留多久。

明朗脱口道:“我不会离开,永远不会。”

容翡眉头轻扬,女孩儿年纪还小,还想不太远。今后她总要嫁人的。

容翡未在此事上多言,接着道:“那么从今日起,你可将容府当做你半个家,你同我几个妹妹一样,是容家的姑娘,容家的主子。记住了?”

容翡说着,目光似不经意般掠过房中其他人等。很显然,这话不仅说给明朗,也是说给容府所有人听。从此,明朗不再是什么冲喜娘子,客人一类的外人身份,而是容府真正的主子,与容家小姐地位等同。

此话一出,包括常德在内,再看明朗时,面上神情又自与往日更为恭谨。

桌上夜明珠之匣子未合上,夜明珠散发出柔和温润的光泽,映照的室内一片明亮,仿若将月光引入了房中。

容翡如玉的面容在这光华之下,犹如画中神仙,天上神袛。

明朗呆呆看着容翡,眼中泪水盈盈,如荷叶上的露珠般滚来滚去,她心中此时有千言万语,却无法宣之于口。

貌似说什么,都仿佛太轻。

容翡面容仍旧清冷无双,语气却柔和而温暖,看着明朗的泪眼,道:“从今往后,想笑,便大声笑,想哭,便痛快哭。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必拘着,更无需忍耐。”

明朗想起,从她进容府后,容翡不止一次对她说过这种类似的话,那时只觉是主人的客套和礼仪,如今才知,容翡大概从一开始就看出明朗的克制和压抑,所说的每一句,皆为真心实意。

“做任何事都可以吗?”明朗抽了抽鼻子,开口道。

“嗯。”

“真的?”

“嗯。”

”可以随时去找你吗?哪怕你在忙。”明朗说。

容翡颔首:“可以。”

明朗:“可以进你书房吗?”

容翡:“可以。”

明朗:“想呆多久都可以吗?”

容翡点头。

明朗的笑容一点点绽开,“我想出去玩。”

“天气好的时候。”

“你陪我吗?”

“可以。”

吃过很多苦的人,其实一点点甜就足够。明朗在明府憋屈之极,什么事也不能做,不敢做,然而如今有人告诉她可以肆意妄为了,她却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如何妄为。

明朗忽然倒在地上,像个不懂事的顽童般,滚了一圈:“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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