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顺路,能一同回去也挺好的。
冬日天寒,积雪迟迟未融尽,园中处处可见小堆残雪,路面濡湿,有些地方更冻成冰层,踩上去直打滑。明朗走的小心翼翼,生怕摔跤。
容翡步履平稳,虽不疾不徐,然腿长步子大,速度不慢,很快便将明朗甩在身后。忽觉不对,转身一看,便放慢了脚步。
明朗赶上容翡,走在他身侧。这么并肩一站,两人身高差刹那显现出来。
容翡身材修长,于同龄人中本就出类拔萃,高出一头,明朗则发育迟缓,身体还未舒展,两人站在一起,一个需仰头,一个则需低头。地面上两只影子一长一短,像一个大哥哥带着个小妹妹。
明朗走着走着,便忍不住仰头,悄悄看容翡一眼,容翡的侧颜有着很漂亮的线条轮廓,清隽俊美,带着点清冷和疏离的味道。
要一直这么静悄悄的走回去么?不说话好像有点怪怪的,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场白。
最后,还是容翡先开口。
“在府中还住的惯吗?”容翡问。
明朗点头,欣然道:“惯的。这里很好。”
容翡唔了一声。
明朗道:“哥哥你身体好些了吗?还有在喝药吗?”
“嗯。在喝。”
“我也还在喝药。哎。”明朗提起药便忍不住叹气,不知这喝药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微微一叹后,问道:“那你有好好吃饭吗?”
常德与安嬷嬷跟在两人身后几步远,常德听着前面对话,不禁好笑,安嬷嬷朝常德不好意思微笑,常德摆摆手,示意无妨。这尚是第一次有人与公子如此对话,倒挺有意思。
容翡眉头轻扬,答道:“嗯。”
“但你瘦了。”明朗仰头,看容翡,一本正经道:“夫人说你胃口不好,是不想吃东西吗?还是东西不合口味呢?你有想吃的东西吗?”
容翡不得不低头看明朗,明朗声音清婉,语气却如孩童般绵软,一句接一句,像只小黄鹂在唱歌。这些话通常府中只有容夫人会问,如今走了个容夫人,却来了个小姑娘。容翡蓦然觉得有点好笑,面上仍波澜不惊,回道:“嗯,没胃口。”
“要好好吃饭身体才能长好呢。”明朗充满忧心:“还是尽量多吃一点吧。”
“唔。”
容翡看明朗一眼,负手往前走。不知不觉,两人便这样对话着走出长长一段路。
走着走着,明朗忽又道:“子磐哥哥,你是不是很忙?”
一片枯叶从枝头飘落,飘向明朗头上,容翡伸出手,轻轻一弹,将落叶弹走,嗯了一声,道:“怎么了?”
明朗笑了,摇摇头,“没什么。”
是时已到百合苑门口,门前湖水泛着层层涟漪,微风起。明朗停下脚步。容翡朝百合苑门上望了一眼,道:“进去吧。”
明朗忽然觉得这段路怎么这样短。容夫人一走,她心里无端有些空落落的,也不知为何,面对容翡时,这种感觉仿佛能减轻些。
“嗯,谢谢子磐哥哥。”明朗道:“子磐哥哥再见。”
容翡点点头,迈步离开。
顺着往前,过半个湖,便是他的居院,送她回来,不过顺路。但平日里多半从湖那边走,从这里走过的次数屈指可数。
容翡缓步而行,走出一段,忽感觉到什么,他脚下未停,随意回首望去。
只见明朗还站在百合苑门口,尚未进去,正注视着他离开的方向,面上有些怔怔的,见他回头,眼中顿时一亮,扬起手,朝他用力挥了挥,仿佛得到某种满足,这方进去了。
容翡回过头来,扬了扬眉。
忽然想起刚刚门前,送别容夫人时明朗悄然而红的眼眶。真心还是假意,自然难逃他法眼。倒想不到,她那样不舍,就连自家家人都未有如她那般的。
又想起明朗刚刚的凝望和眼神。
那是几种情绪的交织。浓烈的不安,和信任,依恋。
容翡忽然开口道:“她来过小容园吗?”
“啊?”常德反应过来“她”指谁,忙道:“前几日来过。”
“为何不报?“容翡看了一眼常德。
“……公子在忙。”常德答道:“我问过朗姑娘,并无要事,便没有通报……这个,公子不是一向不喜人打扰吗?所以小的便自作主张了。”
容翡在家时,非待客时间,向来不允人打扰,常德这些年不知将多少人拒之门,即便是府中几位夫人,没甚要事,他也敢拦住,当然,几位夫人都知容翡这脾性,不会来访。这种事向来也没见容翡问过,今日怎忽的问起了。
“以后她来,不要阻拦。”
“不管何时。”
最后,容翡淡淡道。
容翡醒来后其实未曾说几句话,更不曾对她说甚做甚,却依旧叫她心生惧意,留下严正,不可接近的印象。
“不过,还是希望你能醒来。容夫人好伤心好……”
明朗说着话,缓缓倾身,伸出食指,探到容翡鼻前,小心翼翼感受他的呼吸,但就在这一瞬间,容翡陡然睁眼,接着如闪电般,一手扣住她手腕,狠狠一推,下一瞬,单手扼住了明朗脖子。
明朗:……
一切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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