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的呢?

没有理由啊,他居然会对一个太监有这种情愫?但没理由的事多着呢,好像也不缺这一件。

朱琰张嘴喘气:“咳咳。”

谢以云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仔细观察朱琰,晶莹的泪水还挂在她眼角,可怜见的。

朱琰缓缓抬起眼皮,他浑身没有力气,却还是顺从心情,坚持抬起手,手指蹭过她湿润的眼睫,指尖的血渍在她下眼睑留下一道红色。

谢以云不太习惯,她连忙垂下眼,道:“殿下,感觉人怎么样了?”

朱琰手指轻轻捻着泪珠,气音笑了声:“丑死了。”

谢以云连忙抬袖擦干自己的眼泪。

朱琰闭目养神,但他想听听小阉人说话,对了,他只知道小阉人姓谢,他总是把她当做自己的所有物,却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他呼出一口气,问:“你叫什么名字?”

谢以云顿住,揣测着缓缓说:“奴才小云子。”

朱琰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大名。”

谢以云跪坐在他身旁,低声说:“奴才谢以云。”

朱琰“唔”了声,好像在想什么,过了会儿才说:“这名字不男不女的。”

谢以云噤声,她不知道朱琰又是为何突然想知道她的名字,这个名字是师父给她起的,没有什么寓意,因为大太监识字少,这两个字好写而已。

乍然外面传来“嘚嘚”马蹄声,谢以云正要去看看,衣角却被拽住,朱琰目中幽深:“干什么去?”

谢以云回:“回殿下,奴才去看看是不是宫里的人来了。”

朱琰回了一句:“去吧。”因为中毒,他耳中有些闭塞,并没有听到外面的马蹄声,还以为谢以云要离开,下意识要牢牢抓住她。

谢以云则悄悄抚平自己衣服,她越发庆幸自己没有被一时的诱惑迷了心神,看朱琰这力气,可能昏迷中还保留着警醒,如果她敢拿石头砸他,后果不难想象。

所幸外面真的是宫中救援的人,谢以云用力朝他们挥手,很快引起他们的注意。

待一回到紫烟宫,淑妃呼天抢地扑到朱琰身边:“琰儿,琰儿!”

射中朱琰肩膀的箭矢有毒,朱琰脸色不好,嘴唇有些青紫,太医院来了五个太医,碧云轩内彻夜亮着光,下人来来去去。

谢以云趁机溜到宫外,王剑林和绿柳果然在外面等她。

绿柳甚是担心,上上下下检查着谢以云:“你没事吧?吓死我了!”

谢以云回:“没事没事,我没受伤,”她看向王剑林,不由皱起眉头,“小林子,你一早就知道这次刺客的,是吗?”

王剑林靠在墙上,脸上带着少见的晦色:“是。”

绿柳也低下头。

谢以云看着他和绿柳:“为什么?”

王剑林不快,道:“我倒是想问小云子你,你为什么要救他,他死了,你就自由了,他那样对你,你不恨他吗?他该死!”

谢以云愣住,她第一次看到盛怒的小林子,她印象里,小林子一直是个温柔的人,什么时候把死不死挂在嘴边呢?

她咬咬嘴唇,低声解释:“不说我恨不恨他,恨一个人,就要让他去死吗?”

王剑林看着谢以云,叹一口气,又忽然笑了,好像恢复成她熟悉的小林子:“算了,你本就不该了解这些,对不住,我刚刚对你发火了。”

谢以云摇摇头,但她心里还记挂着一件事:“那这件事追究下来,不会牵连到你吧?”

王剑林同谢以云解释,其实他不是紫烟宫的人,是宫里一位权阉的眼线,这次刺杀,就是权阉谋划的,要刺激朱琰和朱珉之间的争斗,好让权阉渔翁得利,所以他不会出事。

拨开云雾,谢以云算是明白其中的关系,回到紫烟宫时,她打了个冷战,宫里势力利益盘杂交错,小林子恐怕早不是以前的他了。

也是,在这个大染缸里,只有上等人能掌握别人的命运,下等人只能随波逐流,她自嘲地想,她总是想要独善其身,有点幼稚。

她下定决心,不能再靠小林子和绿柳姐姐,小林子为了她居然去投靠权阉,将他自己置于危险,所以,她要靠自己快点离开紫烟宫。

正当她回到碧云轩时,进出碧云轩的宫女步伐突然匆促起来,碧云轩里淑妃的喊叫隐隐传到外面,好像是朱琰出什么事。

谢以云拦住一个大宫女:“姐姐,屋里头怎么了?”

那宫女脸色不太好:“长公主身体里的毒,不好治。”

原来,此毒并不寻常,初时尚好,但之后会越来越凶险,再拖下去会直接要命,立刻需要尝试解毒办法。

谢以云问:“怎么尝试?”

宫女说:“用活人尝试。”

太医不能把握解药的用量,只能拿那种毒让人试,再一点点调节解药剂量,等试对剂量,才能用到朱琰身上,确保朱琰的安全。

如果仅仅是这样,淑妃早就逼人去试,但是太医还要求,这个试毒的人必须时时刻刻正确讲述自己的感受,那人如果稍有欺瞒,则会影响剂量,错误的剂量要了朱琰的命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试药的人选,是要心甘情愿为朱琰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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