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得收拾堆在白记门口的鲜花,先前几天她贪方便,随便叫几个心甘情愿的壮汉给她处理掉花,结果那几个壮汉被人套布袋打了一通。

纨绔们之间,约定好谁的花得白以云青睐,谁才能去献殷勤,如斯仙女之姿,他们不可唐突,妄动者要接受制裁,因为他们要一起要守护最好的包子西施。

一时之间,洛阳“花”贵。

所以以云只能每天亲力亲为地丢花,就连雇佣人来清理也不行,都会被套麻袋。

以云被朴素的追星价值观震慑:“我难道要成为偶像之母吗,我恨!”

系统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

以云:“我不要做万人迷了,呜呜呜。”

系统笑出鹅叫:“额鹅鹅鹅鹅!”

还没等系统笑够,以云忽然有预感般抬起头,和站在不远处的男子对上眼神——

他着白色祥云金丝广袖,身量高,眉若远山,目若寒星,多日未见,除了原有的清濯华贵之气,举手投足间多点内敛的威势,锦上添花。

她眼前一亮,可不就是崔珏?

看来入朝对崔珏气质改动不小,瞧这,越来越俊,光是这模样,不知道要勾走洛阳城内多少小姑娘的魂。

当即白以云就向他招手:“崔大人!”

崔珏与同僚走过来,道:“白夫人。”

那同僚亦是大族出身,对白以云只是听说,也没空过来,于是趁机打量这位在洛阳城掀起狂风的女子,她穿着简朴,这份简朴衬得人如出水芙蓉,只瞧那百花在她身侧,都只能当个陪衬。

如此姣好颜色,他即使自诩修养高,掩饰再好,也不由看迷了眼。

崔珏:“咳咳。”

同僚回过神,转开目光,才对白以云说:“失礼了。”

白以云却不甚介意,她眯着眼,目中带着明显的算计,显得她脸上那种艳美活灵活现,只听她问:“你们是洛阳屈指可数强势世家,应该不怕那些个纨绔打你们吧?”

崔珏:“?”

同僚:“?”

于是,这一个大早,白以云终于轻松一回,指使着两个俊逸的男人、尚书台的有为青年、世家的贵公子,帮她处理过多的花。

崔珏和同僚手脚快,不过一会儿花都丢完,辰时三刻就喝上白以云泡的茶。

三人端坐,中间隔着木几。

白以云笑说:“辛苦大人们,只怕你们要嫌这茶粗。”

同僚目光黏在她身上一样,举着茶杯,忙说:“这茶清淡但回甘,我怎么敢嫌弃呢?”

白以云面无表情:“茶是西市买的,不是什么名贵的茶,五文一斤的粗茶。”

同僚甘之如饴:“粗茶也是即可的。”

以云放弃被魅力值打败的同僚,对崔珏盈盈一笑:“崔大人,尚书台可还习惯?”

崔珏也笑:“尚可。”

白以云看他这与往常一样的态度,与旁边的同僚形成鲜明对比,端的让人心生好感,因他十日不曾过来的那点小九九,此时也散得差不多。

她本想让别人送花给他,而让他感到吃醋,此时才觉得自己太天真,崔珏这样的人,怎么会无端吃什么醋?

即使吃醋,也很难看出来吧。

反倒是自己,为了这事,弄得洛阳皆以为她爱花,局面比苑城还要累人。

粗茶喝了两杯,白以云心里有事,便一直没开口,崔珏也没说话,就那同僚时常问些话,忽的,门外传来一阵“扣扣”敲门声。

而门外那人也不顾里头反应,兀自推门进来,他五官俊驰,衣着华贵,手上捧着一盆开得正盛的月季,眼睛笑成一条缝:“以云,我来了。”

和崔珏甫一照面,他目中露出领地被占据的不悦:“崔珏、王岭,你们也在。”

崔珏顿了顿,嘴唇抿成直线,原因无他,进来的这男子是邝王司铎,当今圣上的堂弟,掌管尚书台,是崔珏和同僚王岭的最高上峰。

实打实的权贵。

与白以云追求的权贵所差无几。

崔珏额角突地一跳,压下心里诡异的不适,正要起身行礼,司铎抬手阻止他们,只是笑:“好巧。”

崔珏和王岭便也只是颔首。

白以云问他:“你认得他们?”

司铎说:“认得,一起上过学堂。”这话倒也不假,都是一辈人,都在世家所设学堂启蒙。

司铎始终没和白以云说清身份,也不想现在暴露,他想,等白以云应他,他就亮出王爷身份,让她更惊喜,更死心塌地。

那若她是一直不肯应他,他就亮出王爷身份,不管如何也会逼得她答应,成为他手下的美人。

他看向白以云的目光充满侵占,又想到自己如今在美人面前扮演的,是一个踏实的世家子弟,于是收起打量,把月季放下,说:“以云来看看,这花如何?”

他以为那道目光隐秘,但白以云早敏锐地察觉到,这会儿眼冷,心也冷。

在白记,她对人都是一种态度,冷冷清清的,正要囫囵敷衍了去,眼角余光看到崔珏正摩挲着茶杯边缘。

白以云心里纳罕,崔珏很少有小动作,虽脸色依然沉着冷静,但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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