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以云环顾四周,冷静下来,这片山林太黑,夜里凭她自己一人肯定走不出,可一想到崔珏不顾她的意愿,把她打晕了带出宫,心里就一阵烦闷。

她偏过头,扬起下巴,挑衅地看着崔珏:“你管我去哪?”

说着她又迈开步伐,可是崔珏如在曲水亭那般,往左一个跨步,把她拦住,白以云生气了:“你偏要做门神不是?”

她心一动,起了个坏念头,骗他:“我可是身份高贵的云妃娘娘,昨夜初经雨露,可能肚子里就要有一个龙胎,你还想做什么?”

崔珏脸色“刷”地苍白:“你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白以云把手放在肚子上,看他神色惊异,忍不住又补一句,“龙胎。”

崔珏垂下眼,抿住嘴唇,他竟是没想到,一晚上而已,就已经迟了,不知道她受多少委屈和屈辱。

一切都怪他。

他目露悲伤,静静地看着白以云,白以云被看得很不自在,斜睨他,恶声恶气:“现在知道后悔把我带出宫了?”

“我会养他,”崔珏抬起眼,语气斩钉截铁,“我会把他当亲生儿子对待,但是,我不可能把你送回宫中。”

白以云:“……”

她嘟哝道:“不嫌弃我不是清白之身?”

崔珏轻叹一声,压下万般愁绪,声音更显低沉:“我只怕你因此事郁结于心,又何来嫌弃。”

他话音刚落,白以云冷哼一声:“还说你喜欢我,原来也不过如此,看我委身于别的男人,却不生气?”

崔珏微微一愣。

白以云说完不再理会崔珏,她转身就走,崔珏却猛然回神,一脚踩灭地上火堆,拉住她的手,白以云吓一跳,正要骂他,却被他捂住嘴巴。

他低声说:“嘘。”

白以云被他的紧张感染,也噤声,两人躲在奇石后,一动不动。

崔珏一直盯着奇石外,他没有留意到两人的姿势多么亲密,白以云却察觉到了,她倚靠在他怀里,手搁在两人之间,手心下是他强劲的心跳,隔着一层衣物,还能感受他结实又温暖的肌肉。

抬眼是他俊逸的面容,这样近的距离,这样的月色下,是雪铺白玉山,风流若潘安。

她眨眨眼,试图转移心神,偏偏鼻间一股淡淡的梅香,男人带着薄茧的指节压在她唇上,嘴唇一下沾染他的温度。

她好像听到自个儿心跳声慢慢加速。

过了一会儿,一辆马车骨碌骨碌碾过地上的枯枝,发出“咔啪”的声音,原来是有人家半夜赶路,路过此片偏僻的树林。

直到马车走远,崔珏缓缓放开白以云,也才觉得不妥,向后退一步,以示自己清清白白的:“失礼了。”

他倒是抽身得快,拿出火石,又点燃火堆,若无其事的模样在白以云看来尤为可恨,她又有了一计,便走到他身边坐下,说:“你用捡木柴的手捂我的嘴?”

崔珏回:“我用巾帕擦过的。”

白以云“哼”了声,黑着脸说:“我不管,脏就是脏。”

崔珏想起她会嫌弃青玉膏晕染手指,现下嫌他脏也不是没道理,耐心问:“用干净的巾帕沾点水,擦一擦可行?”

白以云命令他:“还不去弄。”

很快湿帕子准备好,崔珏递过来。

白以云不肯伸手接,她微微扬起脸,露出姣好的面容,嘴上不饶他:“我是主子,哪有服侍自己的道理。”

崔珏又是一愣。

他没犹豫,靠近她一点,那方帕子先落在她脸颊上,接着移到她下颌。她肌肤吹弹可破,轻轻一擦,泛着粉红,却看她眼眸半阖,嘴唇轻启,似是索吻的模样。

崔珏被自己的想法骇到,心头猛地一跳,正要移开目光,白以云却轻轻侧过脸颊,一缕乌发从她额角落下,正好打在他手指上。

既凉,却很烫。

崔珏喉头上下一滑,他想移开目光,白以云突然低头,嫩如花瓣的嘴唇触在他手指上,正勾起一抹笑。

崔珏手指一颤,巾帕忽然落在地上,而白以云贝齿咬住他的指节,舌尖一抵,她声音模糊:

“崔珏,你是不是男人?”

细微的火光和皎洁的月光纠缠在一处。

没有人能抵抗心上人的暗示。崔珏低下头,代替自己的手指,吻住她两瓣嘴唇。

这个吻,与他的性子如出一辙,一开始是试探地轻压着,感受彼此鼻息,接着,才是细腻的缠绵。

如天街小雨,如溪泉击石。

他含着她的嘴唇,牙齿轻咬住柔软部分,专心致志地,甚至是以一种虔诚的姿态,献出一个生疏的吻。即使唇上纠缠得让他理智渐失去,那双手却规矩得过分,只是放在她的肩头,不再越过一步。

在察觉到白以云的退意时,他先松开了,带着流连的缠绵,最后轻轻一啄。

微弱的光线遮不住两人满脸的通红。

白以云咬住酥麻的嘴唇,在略微红肿的唇上留一个极浅的印子,崔珏目光一暗,终究忍住,没有冒进。

白以云吸了好几口气,好不容易平复悸动,非要“啪”地一声拍掉崔珏的手,她还没忘自己勾崔珏的最终目的呢,轻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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